其实他不喜荷花,因着母后的缘故,甚至可以说得上是极度厌恶,东宫中从未插过荷花。
但不知为何,那荷花虽丑,但抱荷的女娘他却反感不起来。
而令他反感的,是那女娘赠荷的行径。
他心肺中一下就蹿起了火,按捺不住出声唤了她。
她此刻……她此刻若敢说并未应下要给他摘荷,他定不放过她。
第30章
迎着两道目光的女娘硬着头皮,心里困惑极了,平日里眼高于顶看不上她的东西的是他,今日莫名向她讨要荷花的也是他。
她讪讪地道:「在丶在船上呢。」又照顾着江皠感受,「江公子……」
江皠极有礼数,见她为难的样子,主动辞别道:「多谢贺娘子赠我的荷花,我回去就命府中下人插好。贺娘子,我不好叫他们等太久,便先回了。」
容惟眉毛轻挑。
贺之盈应下,二人互相行了个礼,江皠便往回走,衣袂被湖中吹来的风吹得微微翻起。
「他走了。」耳畔传来一道嗓音,听着情绪不怡。
贺之盈更摸不着头脑,「表兄,我何时说要为你摘荷了?还有,你怎么会在这儿?」
容惟面上一丝心虚都无,「我也想问,我的『未婚妻』怎么会在这儿给外男赠花?而旁人都有的东西,我却没有。」
女娘面上一副了然的神情,语气戏谑,「表兄,你醋了?」
容惟被她这话劈得里嫩外焦,呼吸一窒,「没有!」
贺之盈面上笑容更大,郎君面色发青,用摺扇轻轻敲了一下她的额头。
女娘吃痛地捂住他敲过的白嫩,「好痛。」
容惟一愣,他并未用力,难道他无意识下弄痛她了?思虑间就要上手掰开她捂着额头的手。
怎料女娘狡黠一笑,将手收回,一边说一边仔细观察他的表情:「我今日出门同真真她们摘荷罢了,碰巧这位江公子在对岸设宴,便邀我们一同玩乐,盛情难却。」
容惟不自在地收回手,轻声清了清嗓子,「同我说这些做什么?」
但神情又微微转霁。
自然是怕你介意。贺之盈想起方才他看江皠的眼神,压迫感沉沉,像是下一刻就要让长风出手了。
真是奇怪。
女娘试探着去碰他的手腕,隔着薄薄一层夏衣,清晰察觉到手下的肌肉微微僵硬,以及强力跳着的脉搏。
「我摘了好多呢,你若喜欢,不如挑几支。」
容惟张张嘴就想言明他不喜荷,但看着女娘如琉璃珠一般流光溢彩的眼眸,闪烁着欢欣,喉间一滞,硬生生将话吞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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