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姐已经站起身:「治伤是分内事,真的不用客气。」
话这么讲,语气却有点严肃,非常客套与排斥。
年轻人颔首:「我先走了。总之,多谢顾医生。」
他放下网兜,转身带上门走了。
师姐微微蹙眉。
徐白悄声问:「谁呀?」
「不认识。倒在我们医院门口,这么长的伤口。当时几名医生都有手术,正好我空闲,就被拉去顶包。」师姐比划了下腰腹处。
徐白:「不像善茬。」
「可能是帮派的。」师姐说,「我是医生,不是救世主。最怕病人过多感谢。把我架太高,我就下不来了。」
徐白失笑。
她又说,「穿长衫呢,不一定是帮派的吧?」
虽然长得高大结实,五官却是干净秀气。
「你知道何岩吗?他穿长衫,底下人都学他。」师姐道。
徐白:「我知道。」
何岩是萧令烜下属,她在同阳路见过几次。
印象不算深刻,因为他比较内秀低调,不像周霆川那么烧包,也不像苏宏那样话痨。
「……你两耳不闻窗外事,怎么会知道何岩?」徐白又问。
「帮派大佬,怎么会不知道?报纸也会写他。他垄断了洋行的进货,商会那边都要看他脸色。」师姐说。
徐白:「……」
原来,萧令烜暗中又做了很多事。
世人都知何岩掌权帮派,却不知道他出身福州教官营。
「刚刚那个人,说不定就是何岩手下。」师姐说。
徐白没说什么。
她拿了药丶吃了点东西,就回家了。
叫母亲熬些大骨头汤,又做点心。徐白翌日带去同阳路,投喂阿宝和小狗眠眠。
阿宝吃得开心;看小狗吃骨头汤泡饭,更开心了。
「……你染了风寒吗?」萧珠瞧见徐白吃药,问她。
徐白:「不是。」
「你什么病?」
徐白悄声告诉她。
萧珠听了,感叹说:「长大也好难。我要是个男的就好了。」
徐白失笑。
她们上课的时候,小狗在脚边滚来滚去,不知怎的把徐白的手包扒拉到了地上,枕着它睡着了。
徐白下工时,它都没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