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之皎听得头很?晕,有点怀疑自己是不是说错话了。
裴野说得很?有几分上头,他骤然站起身?,走了几步,笑得十分开朗,「以前一出去,纹身?耳钉和头发老被人指指点点。我?真的很?无语,现在染回来了,也不用像以前一样?天?天?检查发根要不要补色。我?跟你说,你之前不是问我?的牙的事吗?我?最近也打?算全部补好了,毕竟我?妈说——」
「裴野。」温之皎打?断了他的话,对他招了招手,「过来过来!」
裴野方才?的话很?密,也很?急,此?刻脸上有了淡淡的汗。他被她打?断后,瞳孔有一瞬的涣散,像是恍惚,但很?快的他望了过来,「什么??」
他仍走到了温之皎旁边。
温之皎扯他衣摆,「你弯腰,我?跟你说个悄悄话。」
裴野像是笑了下,又像是完全没有听到,他俯身?,凑近她,「你要说——唔。」
他话还没说完,一点冰冷骤然捏住他的下颌,他愕然看?过去,却发现是温之皎。她一手捏着?他的脸,一手摸了下他的嘴唇,「你真的要去整牙吗?要的话,能?不能?给我?摸摸?」
裴野脑子空白了几秒,不敢置信道:「什么??」
可他张嘴的下一秒,便感觉牙上有了点酸软。他向下一望,望见她的拇指已经放在了他的牙齿上,手指很?轻地摩挲过他的尖牙,微冷的体温抵着?他的唇。他的呼吸急促起来。
温之皎的动作很?轻,如羽毛似的,可仍然通过敏感的神经带起一阵阵酥与酸。偶尔碰到舌,偶尔碰到唇,偶尔他从?急促呼吸的瞬间中捕捉到她手上淡淡的蛋糕香气。他察觉到自己的口腔在不断分泌涎,他不断的吞咽着?它们,生怕它们会脏到她的手。
为什么?,她在干什么?为什么要这样子?
她只?是好奇吗?她没有意识到这个动作很?暧昧吗?
她对江远丞已经没有感情了吗?
她意识到,他对她的感情了吗?
太多太多问题挤在裴野的脑中,可他此?刻只?能?发出疑惑,而无法?解答。他的眼睛如同乌鸦,盘旋在她这座领地上。她的动作很?温柔,眼眸垂着?,唇角却有着?微笑,倾吐着?无意义的话语,「啊,看?起来尖尖的,居然不是很?刺手,摸起来是这样?的啊。」
她终于松开手,裴野望见她白皙的,带着?淡淡粉色的指尖抽离,最终还是牵起了一根细小的闪亮的银丝。意识到的一瞬,他几乎要彻底晕厥,耳边似有轰鸣之声,下意识往后退,踉跄几步扶住了一旁的椅子,心脏震动。
温之皎却像是毫不在意似的,拿起手帕擦了擦手指,笑眯眯地望着?他,「你能?不能?不要去整这个牙啊,之前一直觉得很?吓人,但我?刚刚又觉得挺好玩的。」
「啊……啊?」裴野已经有些无法?思考了,他不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唯有脸上是漫山遍野的红,「你为什么?要那样??很?丶很?奇怪……」
「因为很?特别啊。」温之皎笑起来,将手帕放下,两手托着?脸,直直地看?着?他,「别人都没有,就你有诶。」
裴野道:「牙科里有很?多人也这样?。」
「那是别人的,又不是你的。」温之皎道:「你为什么?要管别人说什么?啊,他们都太一般了,嫉妒你特别,才?总是贬低你。再说了,你哪里笨了,你学习不是很?好吗?」
裴野耳朵有点发热,「真的吗?但你不也觉得我?现在比以前更好吗?」
温之皎眨眨眼,「怎么?会,我?只?是希望你开心,顺着?你的话说而已。」
她又道:「你帮了我?很?多呢,要不是你,我?都没想到江临琛是为了羞辱我?才?把我?带去上班的!」
「真的吗?」裴野暗下的眼睛里似乎有了些亮意,身?上的沉郁都少了些,他再次接近她,两手搭在她身?后的椅子上,「所以,就算我?不是所谓的总裁,没有什么?权力,不是继承人,你也觉得我?很?好吗?」
温之皎:「……啊?」
等下!这不在她的计划里!
裴野却已深呼了口气,眼睛有了些湿润,试图对她敞开心扉,「为什么?所有人都否定我?呢?为什么?好像我?不能?快乐呢?为什么?一定要不苟言笑,正装加身?,才?能?让人觉得我?是个可靠的人呢?为什么?没有人在乎我?拿的冠军,在乎我?的特长,只?会那我?和那些喜欢弄权的人比较呢?为什么?,我?就一定要当裴家的继承人呢?」
温之皎:「……啊那怎么?办?」
裴野扯着?唇,对着?她笑了下,道:「我?……想再找我?妈谈一次,我?宁愿不要从?头开始,也要回国外重新赛车,我?——」
「等丶等下——」温之皎一把抓住了他的领带,强行扼住了他的声音,「从?头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