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甜荔沉默不语。
不过,曹姨还是先撇开那三百块钱的事,热情地告诉苏甜荔苏家现在的情况:
苏德钧现在年纪大了,在苏甜荔下乡的第二年,苏德钧在干动搬运队的活计时,不慎受伤,腰椎受损,在床上躺了两年才能起来,但干不动搬运队的活计了,现在转到后勤组做洒扫。当然了,工资也少了一大截。
田秀职位不变,还是招待所服务员。
苏又子现在在化工厂办公室当临时工,主要负责信件收发,报刊整理工作;当然了,工作强度不高,工资也低得离谱。
苏欠子在苏甜荔下乡的第二年,也就是苏德钧出事时,为了图下乡知青的安家费给苏德钧看病,也下乡插队去了;
苏天才现在在厂子弟学校上高一。
苏甜荔问道:“曹姨,你知道我三妹去哪儿插队了吗?”
曹姨说了一串地址,又道:“你三妹好拼啊,每个月都寄二十块钱回来!啧啧,真是乖!”
说着,曹姨看了苏甜荔一眼,叹道:“但是荔枝啊,曹姨是过来人,还是要说上一句……说是说一家人要风雨同舟,但你们年轻人呢还是要多为自己想一想的……唉!”
曹姨有意无意地提点苏甜荔。
说着,曹姨又告诉苏甜荔,“你妈今天是下午班,现在没到点,所以不在单位。如果家里没人,那可能是去给你大姐代班了。你弟上学呢,你爸可能也在上班吧!要不你再等等,现在快十一点了,马上就要吃午饭了,到时候肯定有人在家。”
苏甜荔点头。
她来找曹姨的目的已经达到,现在准备回家去。
曹姨塞给苏甜荔一把黄皮果,“拿去吃!很清甜的!”
苏甜荔拿着黄皮果,笑眯眯向曹姨告别,无视放在一边的包袱,直接转身就走。
走到楼下,她才假装想起来包袱忘记拿了,又急急忙忙转身上楼。
果然——
如苏甜荔所愿,曹姨已经拉着几个人,说起了苏家的事,“嘁,田秀还有脸天天说家里困难,说她找老二写信要钱老二都不给!可你们听听!她老二写了不知多少信回来,也寄了钱……结果田秀收了钱还不认账!”
“啧啧,依我对田秀的了解,她肯定不会让老二如愿!搞不好她会把老二的岗位卖出去挣一笔钱,再给老二说门亲又挣一笔钱……”
“她真的是又贪财又偏心!”
曹姨说得唾沫星子横飞,兴奋极了!
一个阿姨见苏甜荔去而复返,连忙用胳膊肘儿戳了戳曹姨,示意曹姨看身后。
曹姨恍若不觉,“……你要是不信啊,我和你打个赌!我赌五块钱她会把老二的岗位卖出去!再赌五块钱她会给老二说门亲事……啊?荔枝?!”
说到最后,曹姨终于在众人的提醒下,回头看到了苏甜荔。
曹姨一脸尴尬。
苏甜荔笑笑,拿过一旁的小包袱,像没听到似的,低头走了。
身后传来了阿姨们的议论声:
“哇,田秀家的老二真是好靓,比她老大强万倍啊!”
“她生了四个小孩……三个小的都漂亮,只有老大最丑,她偏偏最喜欢那个最丑的!”
“我就看不惯她给女儿取名什么又子来子欠子的,难听得要死!本来田秀她老公都说,女孩子叫阿花阿红阿兰就算啦,结果田秀还不肯,非要给女儿取名叫又子来子欠子,说这样才有好意头!”
“你别说,还是很有用的,最后她还是招来了儿子啊!”
“人家的儿子叫天才呢!你们不知道吧……苏天才门门学习成绩都是全班倒数第一,还叫天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