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起龙微微摇头,面露难色,语气中带着一丝无奈:“不过,你提出的这两个条件,本官实在是有些为难。如今府库空空如也,连日常开销都捉襟见肘,哪还有多余的钱粮来支持这些项目呢?”
卫斓眼神中闪过一丝失望,但很快又恢复了平静,“大人,我明白府库的困境,但这些计划对长沙府的长远发展至关重要。哪怕只是给这些计划一个机会,也好过坐以待毙,眼睁睁看着百姓受苦,府库愈发空虚。”
雷起龙的脑海中浮现出昨晚深夜会见吉王的情景。他将赈灾商讨会上的重要事务一一向吉王汇报,然而吉王对其他事务似乎都提不起兴趣,唯有提到卫大夫时,他的眼神瞬间亮了起来,表现出浓厚的兴趣。
吉王当时还特意询问了有关卫大夫的事情,这让雷起龙意识到,吉王对这位医术高超的女子或许有着别样的关注。
雷起龙微微一笑,道:“卫姑娘,本官倒有个主意。你不妨去找吉王殿下。吉王殿下开明仁厚,对百姓疾苦十分关心,或许他能助你一臂之力。”他故意停顿了一下,眼神中带着几分深意。
卫斓听到“吉王”二字,思绪瞬间飘回到了去年冬天的那天,小桥之上,寒风凛冽,她将那精致的荷包还给那位气质不凡的男子。那一刻,她并没有多想,只是单纯地觉得,归还失物是理所应当的事情。
她一直没有确定,那个人真的是吉王吗?
卫斓回过神来,不禁念出声:“吉王殿下……”
雷起龙脸上露出一丝意味深长的笑容,语气中带着几分神秘:“卫姑娘,你去找吉王,比找任何人,包括本官都管用。你说的这些计划,殿下要是开金口相助,还不是轻而易举的事?”
卫斓的眉梢微微挑起,抿了抿嘴唇:“雷大人,这吉王殿下,真有这般开明?”
雷起龙仰头大笑,他挥了挥手,眼神中满是笃定:“你可别小瞧了吉王。他心怀百姓,又极重人才。你若能得他青眼,还有什么办不成的事?”
卫斓心中被雷起龙的话触动了某根弦,或许这真是一个机会,一个能让她的计划得以实施的机会。
片刻后,她抬起头,眼神中透出一丝坚定,诚恳道:“多谢雷大人指点迷津,卫某受教了。”
卫斓刚要起身告辞,准备去见吉王时,忽见一个婆子从外头进来。
这婆子身材微胖,面容和善,穿着一件深色的直领对襟小袖衫,下身搭配一条素色长裙,头上戴着一顶黑色的布帽,脚上穿着一双布鞋,典型的王府仆妇打扮。她脸上堆满了笑容,显然是早就在一旁候着的。
卫斓心里一惊,来之前,张文远就悄悄叮嘱她,雷知府找她多半是为了打她那些钱的主意。她心里早有盘算,自己攒下的那些钱,原本就是为了给设立学府做准备,要是自己提的条件雷知府同意,她也不吝啬。
可眼下这情形,卫斓越想越不对劲,雷老爷这葫芦里卖的什么药?莫非自己不知不觉就掉进了另一个更大的圈套里?可眼下这当口,她也顾不得多想,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婆子见了卫斓,忙上前施礼,说道:“卫姑娘,吉王殿下有请,小的这就领姑娘过去。”
卫斓微微点头,心中却暗自戒备。
婆子领着卫斓出了府衙,面前停着一辆娇子。婆子笑眯眯地走上前,伸手欲扶卫斓上轿,口中说道:“姑娘,王府虽不远,但进了王府还有很长一段路,别累了姑娘的脚。”
卫斓心中虽有所疑虑,但事已至此,也只能硬着头皮前行。刚要抬脚上轿,眼睛不经意地一瞥,却看到路上一个熟悉的身影,定睛一看,竟是刘瑶!
洪灾过后,刘明义急急忙忙赶回了白烟村。好在刘家地势高,虽然屋顶被砸了个大窟窿,但其他地方还算完好。
只是,刘明义没见着刘父,去刘瑶婆家也寻不着刘瑶,他托人打听刘父和刘瑶的下落,却一直还没有消息。卫斓这边因为医馆忙得脚不沾地,只能干着急,盼着能有好消息传来。
卫斓没想到竟在这里碰见了刘瑶,她顿时喜出望外,忙跑过去,大声喊道:“瑶姐姐!”
刘瑶猛地看见卫斓,先是一愣,紧接着脸上瞬间绽开惊喜的笑容,脚下生风般快步上前,一把紧紧抱住卫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