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信长在选拔妃子,他时常叫来乡下的女孩比赛相扑,赢了的人就可以成为他的侍妾,输了的也有一个饭团的参与奖。
看起来很荒唐是吗?但这只是信长众多奇怪的行为之一而已。
信长活泼好动,也不理政务,整日到乡下游手好闲,每天不是叫来女孩聚众淫乐,就是和人到处摔跤、打架、打水仗、骑马袭击武士,到寡妇家和人偷奸,几乎把武士纲领和传统道德的忌讳都犯了个遍,族人也正因此才不喜欢他,转而支持他的弟弟信行。
夕阳西下,昏黄的暖光照射下来,信长和玩累了的女孩们躺在一起,白嫩的身体散发出淫靡的气味,女孩子们脸蛋酡红,神情迷醉,看样子还沉浸在欢愉之中。
“都回去吧,明天早上再来。”信长揉了揉身边娇喘的女孩,起身随意的披上衣服。
他的冲天辫在刚才的活动中已经歪斜,现在他立即扶正重新束好,这冲天辫似乎蕴含着某种寓意,就像是不肯低头的高傲武士一般,就算是轻微歪斜也不行。
信长回到那古野城,这个小城寨就像是山贼所建的一样简陋,最初是东海道的今川家为了入侵尾张而建造的立足点,后来在和他父亲的战斗中失败,这个城寨才被他父亲占领,不久前,这个城寨已经被父亲委任给他了,信长便是这座那古野城的城主。
古代日本的“城”大多数都是“城堡”,而非“城市”,因为城和市是分开的,城里构造复杂,便于防守;而日本的市,应是“街道”“街町”。
不过有两个例外,一个是完全由商人聚集起来建立的城市,就是当时经济最繁荣的“堺町”。
还有一个是仿唐朝都市所建的市坊制城池——京都。
那古野城属于城堡,城内没多少设施,一个供城主居住的“馆”,一个泥土夯实的“土垣”加栅栏以作城墙,城内有一座兵营,一个马厩,一个贮藏库,没了。
城里没有市,没有生产设施,一切供给都要靠围绕在那古野城外的街町。
信长进城后,仆役告知家主已经在馆内等待多时。
信长不慌不忙,既不害怕对方责备,也不期盼对方鼓励,就这样怀着平常心一路进馆。
“父亲大人,有什么事吗?”信长看见父亲坐在大厅里,面无表情的样子,颇有些威严散发出来。
他也没有被吓到,就大大咧咧地坐在父亲面前,然后招呼下人准备茶具。
“今天你又和那些乡下的农民在一起玩闹?”织田信秀随意的说起此事,似乎并不像旁人那般在意信长的行为,也没有严肃的叫他和农民划清界限,否则会丧失主人的威仪云云。
从来没有人看懂信长,但信长也从来不懂他父亲。
“信行这些天可是很努力的在为自己活动呢,每天拜访族老,又经常结交朋友,拉拢管事、经营产业,做出了很不错的成绩,有很多人都说以后要是让他来领导织田家就好了。”
信秀微笑着看信长,看似平常的话语,实际上一切都尽在他的掌握之中,无论信长和信行在做什么事情,都躲不开他,这也意味着,他只要想,就能决定他们的命运,可他却没有立即做下决定,看似在犹豫,实则在偏袒信长,因为现在大多数人都在支持信行,而他犹豫的态度则是把这份优势给抹平了。
信长不知父亲为何会帮助自己,也不知对方在想什么。
他知道信行在为了争权而努力,但他完全没有阻止的意思,因为他想看看有多少人会放弃自己,转而投向弟弟那边,他会在心里列成一个名单,待日后两人刀兵相见之时,他会给所有人带来一个“小小”的震撼。
“父亲你还有事情要说吗?我困了。”虽然在不清楚别人想法的时候最该做的是试探,但信长可没有兴趣试探谁,他打着哈欠,满眼困意地躺在殿内。
信秀面露惊愕,虽然已经习惯了长子的无礼,可信长那完全没有把他放在眼里的样子也太让人感到恼火了。
信长在大厅的木地板上翻身,辗转难眠,然后两个招呼也不打就离开了。
信秀看着信长离去的身影,半晌说不出话,其实他很欣赏信长,欣赏他的特立独行,天才和傻子很像,但是在大多数人眼里,天才就是傻子,没有人愿意承认别人比自己更优秀,所以总喜欢揪着别人的缺点不放,以满足自己那可怜的自尊心。
只有信秀认为,天才和傻子只有一线之隔,但信长绝不是傻子。
信长的特立独行只是因为个性如此而已,他对自己的能力非常自信,自信到从未在乎旁人对他的看法,这种态度几乎犯了众怒,这就是大多数人不喜欢他,转而支持恭谦有礼的信行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