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门外问他怎么了,他叫我不要进去……」
「其他人呢,有找他们帮忙吗?」
「你爷爷还没回来,你小叔也不在,只好找你了。」
说着来到负一层的花房前,透过面向屋内的玻璃窗,并不能看到里面是否有人。
门没关严,敞开一条两指宽的缝,梁辰本想直接去推,伸手还是改成敲门:「有人吗?」
屋内传来窸窸窣窣的动静,从门缝里能看到有什么动了一下,梁辰视线下移,发现里面的人竟然坐在地上。
也有可能是站不起来。
意识到事态严重,梁辰不再犹豫,双手用力去推门。
嘎吱——重物摩擦地面的刺耳声音,有什么东西抵住了门板。
梁辰借身体的力量用肩膀去推,终于将门推开到人能侧身通过的大小,一扭身,挤了进去。
花房里没有开灯,只能依靠室外路灯透过玻璃顶洒下的光观察屋内的情况。
梁辰一眼就看到蹲坐在门后角落里的陈仅,以及用来挡门的瓷盆——平时用来存放营养土的超大号花盆,连盆带土保守估计有百来斤,难怪推起来这么费劲。
不过为什么要把它搬来挡门?
怀揣着疑问走近一步,适应了暗光的眼睛看清眼前的情景,梁辰的瞳孔骤然一缩,紧接着反应极快地把门「砰」地关上。
外面吴妈担心地问:「怎么关门了,陈仅没事吧?」
「没事。」梁辰回答,「倒了几个花盆,我和陈仅一块儿收拾一下。」
确认不需要她帮忙,吴妈交代他们注意安全,别让碎瓷片割到手,便离开了。
梁辰倚靠门边,直到完全听不见脚步声,才稍稍退后,转身。
视线却还留在原处,不再往门后的方向去看。
梁辰嗓子发干:「……你怎么了?」
半晌,才听到陈仅几分虚弱的声音:「怎么跟我说话了。」
梁辰愣一下:「什么?」
「不是一直无视我吗?」陈仅很慢地说,「现在,也不看我。」
语气中不含责怪,却有一点似有若无的委屈。
让梁辰的心被一下子揪紧。
而这样的问题对于他来说,无疑是一道终极测试,不看就是刻意无视,摆明了心里有鬼。
可是看的话,之前所有的努力就会全部白费。
因为刚才哪怕只有匆匆一瞥,也已足够梁辰看清陈仅此时的状态。
他衣衫不整,伏趴在门后的花架上,身体软得像被抽光力气,连手指头都抬不起来。
裸露在外的皮肤在昏暗环境里莹莹生光,美好的线条随着略微急促的呼吸起伏,原本苍白的皮肤析出一种靡丽的粉色——仿佛一株横呈在玻璃花房里,正在进行光合作用的植物。
这株植物近乎贪婪地吸收月光,野蛮地萌发,生长,根茎似藤蔓,将所有胆敢与他直视的人紧紧裹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