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不也是床榻上传来沉闷的咳嗽声音,和竭力压抑的痛快。
“公子。。。。。”
“砰砰砰。”
“谁!”阿霖冷声道。
“阿霖,我来见哥哥的。哥哥在吗。。。。”
“不。。。。。”
阿霖刚想开口,便见一双修长的手晃了晃,他压下心底的怒火,改口道:“公子在,二公子进来吧。”
门推开,俊朗的少爷脚步灵巧地走进来。
脸色憔悴的裴忌斜靠在床榻边,莹白的脸颊上两腮微微凹陷,浓密的睫羽垂下,透着几分拒人于千里之外的矜贵疏离。
他未曾抬眼,只是拿起雪白的帕子捂嘴低声咳嗽。
“大哥。”
少年走近,掩住探究,眼底转瞬盛满了关切。
“你怎么来了。”昏暗的房间内,裴垣看不到他的脸,黑暗中只觉得他一双眸子亮得出奇,只听他声音,藏着几分漫不经心。
“我听说大哥身体不好,特意赶回来看看。”
他顺手接过阿霖递来的茶盏,亲自递到了裴忌眼前,裴忌眼神淡淡的看了一眼,才缓缓接过。
他没有用手,反而是用一方帕子包裹住茶杯,他不喜欢跟人接触,这是他从始至终的习惯,现在就连至亲也不例外。
裴垣蹙了蹙眉,眼底闪过烦躁,抬头的瞬间重新恢复了一副阳光爽朗的笑容。
“你要科考,娘对你的学业十分重视,又何必为了我这么一个废人浪费时间呢。”
裴垣蹙了蹙眉,眸子里闪过一片晦暗,“大哥才不是废人。”
裴忌抬头,直勾勾地看着他的眼。似是要看穿他的心。
半晌才移开目光,淡笑:“等我不在了,这裴国公府,就要你来撑起大梁了。”
“大哥!”裴垣打断,“你休要说这种不吉利的话。祖母临终前交代,要我兄弟二人一起支撑,光靠我。。。。我不成。”
“你可以的。”裴忌语气淡淡,“父亲看好你,娘也竭力栽培你。”
“不。”裴垣语气陡然激动,看着裴忌的眼神带着认真,“祖父还在时,对于大哥委以重任,说大哥是裴家唯一能撑起门楣的人,弟弟我不成。”
许久,裴忌都并未再度出声。
屋内只有炉火“噼啪”作响。
“公子,他走了。”
裴忌淡漠地“嗯”了一声。
阿霖眉头紧拧,“属下不明白,既然你已经知晓这毒应当是夫人给你下的,为何,为何还要容忍他们?刚才你对二公子还是一如往常,我不信,他丝毫不知晓。夫人要公子死,就是想给二公子铺路罢了。”
“阿霖。”裴忌抬头,扯了扯苍白的嘴角,像一株枯萎的昙花,“我会讨我的债。不过。。。。不是现在。”
“那要等到什么时候!”
“等到尘埃落地。”
“属下听说,皇上虽然病体一直没有痊愈,但看样子,还能熬住一段时日,煜王和太子争斗,公子何必参合?反正无论最后是谁,他们只会拉拢公子你。”
“你知道我想做什么,又何必说这些来堵我。”
阿霖眼角绯红,不自然地别开头,声音沙哑,“属下只想要公子活。但公子想全天下人活。阿霖从小跟着你,公子是天下最好的人,偏偏担了这些骂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