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权力的滋养下,用权力压制一个人。
顿时,她感到不适,犹豫几番后。
还是寻了个由头,偷偷离席。
走出包厢后,她走到楼道尽头,呼吸着雨后湿润的空气,顿时觉得好受多了。
刚刚那个房间,每个人都毫不掩饰对权力对金钱的渴望,她实在受不了。
青桥因为四面环山,所以建筑物的楼层有限度,不能高于规定高度。
此刻灯光四起,虽没有京城与梧州的高楼大厦,却别有一番风味。
感受着家乡的风,心神渐渐趋于平静。
她摸出盒烟,点燃一根,也不抽,就让它袅袅被风燃着。
心里藏着的事情太多,导致她眉头始终蹙着。
而陈肆也是这时候过来的。
一只大掌忽然出现在视野范围内,掠过她的眼眸,到达眉间处。
粗粝的指腹轻轻贴上她的秀眉,薄茧慢慢揉着,企图让她紧蹙的秀眉舒展开。
喻穗岁视线一点点像那边移动,目光最后落在他的侧脸上。
男人没看她,声音沙哑:“怎么出来了?”
喻穗岁心中无比纠结挣扎,她垂眸,“屋里太闷,透透气。”
“是吗?”他扯了扯嘴角,语气带了些讥讽,“是觉得包厢内有我,让你感到不舒服了?”
明明几天前,两人还在抵生梦死地缠绵,互相用力到要把对方揉进自己体内。
可没几日光景,又恢复了冷淡疏离的模样。
喻穗岁累了,不想继续了,也怕了。
她想到接下来要说的话,眼睫抖了抖,“陈肆,是我不好,那晚我不该招惹你的。”
男人倏地抬眸,目光带了极强的攻击性,朝她打过去。
“怎么?”
她强忍住乱跳的心,声音闷闷的:“我招惹不起你,我在圈内无比尊重的前辈,在你面前都要伏低做小,毕恭毕敬地讲话,只为了你指缝里流出的一点利润。你位高权重,我只是一个小演员,我们不合适。”
垂落在身侧的手不免紧握成拳,指节用力地扣紧掌心,用力到泛白。
“你本来就处于神坛,不是我这种人该肖想的,那晚是我错了,你就当什么都没发生过吧,好吗?”
陈肆盯着她,忽然笑了,“那你说做炮。友的话呢?”
“就当我没说过,以后桥归桥路归路,你我相见,如同陌生人。就让那段往事沉进海底吧。”
她鼻尖发酸,眼眶慢慢变红,强忍住要哭的冲动。
这一幕像是回到了七年前,两人在她的房车上分手的场景。
男人后退一步,斜斜地倚着墙,摆出一副玩世不恭的姿态,“喻穗岁,讲这种话怎么不敢抬头看着我的眼睛说。”
喻穗岁知道他在想什么,所以调整好呼吸之后,她缓缓抬眸,眸中的水光消失得一干二净。
多亏了这些年秦宜教给她的表演技巧,如何从哭戏中快速抽离情绪。
“成。”
男人轻笑,“你够狠,就算是我给你当狗,你也不乐意是吧?”
喻穗岁心尖打颤,“你别说这种自掉身价的话了,我不值得你这样——”
“谁说不值?”
陈肆装不下去了,干脆凑近她,大掌卡在她脖颈处,迫使她抬头看自己,“喻穗岁,你口口声声说自己有多卑微,但事实呢?”
他语速很慢,眼尾带了些猩红,盯着她一字一句道:
“事实上,我才是你招之即来挥之即去的一条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