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在古镇尽头找到那家麦田咖啡店,五月的麦田翠绿娇嫩,虽不是在麦穗金黄、稻香飘逸的那个季节,也很美。有种生意盎然的美感。
一进咖啡厅,扑面而来的咖啡香味让人心情愉悦,季来之去点单,她找了个二楼靠窗的位置。淡季出游还是不错的,没什么人打扰。
她坐在蓝白编织躺椅上,桌子是仿的木桩,身边是推窗,框着蓝天雪山和翠绿的麦田。
季来之端过来一杯拿铁和一杯焦糖玛奇朵。
郁圆笑笑,端起拿铁问:“喜欢喝咖啡吗?”
“还可以,不太喜欢喝太苦的。”
她点了点头,继续去看窗外的风景。
一个下午,两个人静静|坐着,没有交流。只能听见键盘声和翻书声,不时楼下传来的咖啡机运作声。暖风不时从窗外穿进来,不知不觉两个杯子里的热饮见了底。
他这本书大概就是讲了,一个小镇做题家背负着父兄的期待来到城市打拼,拿着还算亮眼的学历进了一家知名企业的故事。他朝九晚五,从不请假从不缺席,在应酬上磕磕碰碰学会左右逢源,总算做出点像样成绩。可是他仍旧面临无法落户,家人疾病,晋升失败的局面。他好像改变了什么又好像什么也没改变。最后他站在公司大楼窗前迷茫着,然后投入工作继续挣扎着。
故事很短,三分之二的页数在讲述这个故事,剩下三分之一的模式比较有趣——是借用一问一答的模式来记录记者和季来之对文章的解读。
她简单看了两眼,他语言挺辛辣讽刺的。
郁圆停在对话的开头,手伸过去拿咖啡,结果一看空了。看她又放了回去,季来之停下手里动作问她,“还喝吗?”
她摇摇头,“不喝了,再喝晚上要睡不着了。”
她干脆合上书,朝他招招手,“来。”
“我帮你看看手相。”
她本意是看完手相后,状作无意说是从手相中看出来,以此问些比较私人的问题。但这个走向她没控制好。
季来之愣了下,探身过来伸出左手,结果被她手掌拍掉。
“男左女右。”
他又伸出右手。
郁圆捧着他宽大的手掌,手指修长干净,宛若莹润通透的暖玉。她垂下头,抿着嘴仔仔细细看着他手掌的三条纹路。
她指尖泛冷,轻轻的顺着他掌心纹路滑动。手心一阵酥麻,季来之忍不住缩了缩手,但被她牢牢握住。
他脸上泛着热,而她语气正经到不行。
“你看这是生命线,嗯。。。。。。很清晰很长呢。”
她指尖停顿在这,评价,“你生命会很长。”
而后又去碰智慧线,她声音清润,“这条线比较长,说明你可能想得比较多,比较稳重。”
最后是感情线。
“感情线一般在中指和食指之间,也挺长的。。。。。。当中这段纹路有点乱。”指尖在那点了点,她这时语气有点不确定,“可能感情会有点受挫?”
这时一直没开口的季来之冷不防来了句,“你是我初恋。”
“。。。。。。”
郁圆被搞得莫名其妙,脑子一空,嘴巴张了张,手里还握着他的右手。
哪有这么出招的?
随后郁圆是看着他白皙的皮肤慢慢泛出粉色,他有所察觉,低了低头,额前碎发把双眼挡住,一副掩耳盗铃的样子。
郁圆心里一软,没碰上过这样的人,拿他一点办法也没有。她叹了口气捧起他脸,让他直视自己。
但就看了一眼,他跟个鸵鸟一样倏得低头,脸埋在她手心里,郁圆只感觉手里跟捧着一块刚从锅里拿出来的热馍馍一样。
而他额前短发正扎着她手腕皮肤,有点不舒服。
“抱歉。”他头埋在她手里,好一会儿才出声,声音闷闷的。
下意识道歉,这是哪门子习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