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下他一个字也不敢说了,乖乖跪在原地等着沈荔忙完。
其他客人心里震颤,不由得面面相觑一番。
有认识乔裴的,鼓足勇气走过去,悄声道:“乔大人,这个虽说咱们不知道他说的是真是假,但人命关天,万一是真的,咱们还拖延下去,这沈记的名声”
乔裴抬起茶杯的手微微一顿——但也只是一顿。
接着,又流畅地举到唇边,轻轻抿了一口。
人命关天?
任是谁的命,又岂能与沈荔的命相比?
既然说不动乔裴,自然就有客人绕道去后厨找沈荔。不过不等他们找,沈荔已经从后厨出来,一眼就看见跪在门边的孔武汉子。
赵二跟在她身边,显然已经将事情经过如数告知。
她该堂皇了吧?毕竟涉及人命,又是做吃食生意的,最要紧就是名声不能坏。就算以往泰山崩于前也面不改色,在眼前的境况下,也该紧张起来了吧?
明里暗里,不少人都在观察着沈荔的反应。
很快,沈荔洗了手出来,先冲客人们道:“实在抱歉,诸位,今日发生这等意外,恐怕后面的菜没办法给大家上了”
大家都很能解:“没事没事,这些都是小宗。”
“是啊,沈掌柜,您先解决眼前的事儿吧。我们都不着急。”
倒也有些声音更小的,窃窃私语起来:“沈掌柜看着倒是半点不慌?”
“胸中有丘壑,还是无知者无畏啊?”
“话不是这么说,依我看,没有哪一次的事啊,是沈掌柜处不了的!上回孙家大公子孙兆,在这儿被鱼刺卡了喉咙”
沈荔不知道他们在聊什么,扭头对芳姨道:“先记上账,这些客人今天的银子如数退还。”
处完客人们的事,她这才慢条斯走到那人身前。
她自己的店,有没有下毒,难道她自己还不清楚吗?
更何况就算是下毒,难道就这么巧,刚好只毒了这汉子的家人?
要知道同样的一道菜,即便时间不同,但处的手法、所用的配菜和调料,甚至熬煮煎炸的锅,都是一样的。如果是在后厨动手,绝没有只害了一个人的道。
沈荔眨眼间便想通这些关窍,眉头却并没展开。
那,大堂?
这更不可能。且不说赵家兄弟的背景干干净净,他二人跟芳姨在游戏里就是固定人员,无论哪条线都从未有过深刻的背景故事。
至于宁宁几个,因为人小,多数时候是跟芳姨他们搭班接待客人,单独行动的时候少之又少。
再把话说透些,即便真是他们动手,那么毒从哪里来?小孩子们生活出入都在眼皮子底下,沈记又生意火热、忙得要命,更何况他们的月钱很多还存在芳姨手里,又是哪里来的钱买毒药?
她目光落回眼前这人身上
看上去有恃无恐,见了她也半点不露怯。
要么是精于敲诈一道的老手,要么是背后另有倚仗。
又或者,两者兼而有之?
沈荔目光平静,声音也同样平静:“不知这位客人的”
旁边赵大提醒:“弟弟。”
“的弟弟,是何日来沈记用的餐?”
那人直气壮:“昨日。”
“既是昨日,那么他姓甚名谁,吃了什么?”
那人见沈荔说话有条不紊,似乎并不急切,眼珠一转,立刻暴起:“你这贱妇!下毒害我弟弟不说,还指使人以筷子做暗器伤我!”
“如今又是颐指气使、趾高气昂——我告诉你,我要掰断你的手,扭断你的脚”
沈荔眨眨眼,还没做声,就听见脑后一道极快的风声。
又是两根筷子,一左一右,这回直接扎进了汉子的指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