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独自倚靠在走廊的玻璃门上,外面凛冽的寒风带走了玻璃原本的温度,刺骨的凉意顺着紧贴的后背爬上肩膀,在她的心脏处狠狠捏紧。
程衿仰头看向外面的风雪,肆虐的寒风刮不起她心上的一丝波澜。
她深深吸了一口气,看了眼手上的时间——原来距离婚礼正式开场还不到一小时。
她担心自己这么早就辞别扫了兴致,无奈又把手机重新塞回口袋,慢慢走回大厅。
还没等够到大厅的把手,大门竟然从内部突然打开,迎面出现的是两个年轻人。
「快快快!」
其中一个年轻人捂着肚子,一只手支在另外那个年轻人肩膀上,脸色惨白。
状态较好的那个年轻人手忙脚乱搀扶着出来,嘴里还在小声抱怨:
「我说了吧,没见过的东西少吃,这来头不清楚的糕点真是吃不得。」
程衿听见两人似乎是在议论徜徉梦的糕点,立刻上前一步想要问清楚:
「二位这是出什么事了?」
身体正常的那个年轻人看见程衿后情绪随即激动起来:「你就是做这个糕点的老板吧?你们家做饼干怎么完全看不出馅料的啊?」
程衿:「饼干?您说的是状元饼吧?」
「我不管什么饼,你做的时候加了核桃进去怎么特地不让人看出来,还藏得那么深干什么啊?」那个年轻人态度有点咄咄逼人。
「因为是馅料啊,又不是撒在外面的装饰,夹在饼干里面当然很难看出来。」
「反正我不管!我朋友他核桃过敏,这下稀里糊涂吃了你家的饼干,医药费你总要负点责吧!」
程衿见面前的人有些强词夺理,但今天是林江白的大喜日子,她也不想多生事端,无奈只能咬咬牙认了栽。
又怕这两人讹钱,于是她打算跟着他们一起去医院,拿着医院开出的单子,只缴纳自己应该负责的部分。
刚准备叫车,陆南祁不知道从哪里黑暗的角落里听到了全程,上前一步拦下拨号的手。
程衿对他的到来还没缓过神,楞楞地站在原地,抬头看着这个在她脑海里翻涌过无数次的面孔,坚定的眼神能够刺穿一切。
外面的低温卷走了身上的温度,所以陆南祁握住她手腕的体温感觉更加明显。
「这件事情的归责有待详谈,我是城西派出所民警,在患者生命没有危险后,我来负责调解。」
陆南祁的话语中没有任何能见缝插针的馀地,给了面前的人一个下马威。
「我叫的车在酒店门口了,先去医院。」
他一顿雷厉风行的操作和警服自带的威严,让那个耍聪明的年轻人大气不敢出。
四人挤在一辆计程车,一路上只能听见那个过敏的年轻人捂着肚子不断叫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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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陆南祁在,那个年轻人也不敢占便宜,程衿得以脱身,只出了小部分钱。
在大厅缴完费,程衿拿着缴费单坐在医院的椅子上若有所思。
「这两个人不是林江白请的人。」陆南祁神不知鬼不觉坐在了程衿旁边,担心吓到她,出声都是小心翼翼的,「他们是偷溜进来的,谁知道误打误撞吃到过敏的核桃,也算是报应。」
程衿闻声扭头看向他,陆南祁却一直直视前方,不敢看自己。
她瘪了瘪嘴,悠悠念叨一句:「哎,早知道就当面拉着他们去林江白面前对峙了,也不至于落到像现在这样不清不楚的情况。」
「你……」陆南祁缓缓开口,「为什么要出去啊?」
程衿眼角一酸,手中缴费单被暗暗用力的拇指压出褶皱,脸上费力挤出苦笑:
「哼哼,因为美梦破碎了。」
陆南祁有些不明觉厉,眼神呆滞看着程衿。
程衿料到了他的反应,轻笑几声继续解释:「你之前遇到许裕沅的时候看到了吧?」
「看到什么?」陆南祁对程衿的话还是云里雾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