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来复将人领走后,她若无其事领着赵昭月上课。
赵诚在宫中也大都呆在御营军中,从北巡归来后,一直是赵吉跟在赵策身边,赵策没有发话,赵诚也乐得不用近身侍奉。
尽管这样,赵诚还是时不时会被赵策召在宫中听各位相公们议事。
他操练的破虏军军容军纪整肃,连郭奉都说他有点将门的样子。他自己反而更喜欢操练兵将,大中午被召进殿,赵吉也不在,赵策见他一身穿了甲,问:「怎么?操练的乐不思蜀了?」
赵诚也很难想像一个领导,这么刻薄。
他大部分时候对赵策的刻薄冷嘲热讽,都是沉默不语,当没听见。
可能赵策这个人从来没有遇到对手吧,别人对着他的嘲讽,都是跪地胆战心惊,他就显得无足轻重,骂两句又能怎么样呢。
用女孩子的话说,赵策就是典型的『你这么与众不同,引起我的注意了』的心态。
赵策只是图痛快,冷嘲完了就问:「户部编撰的税改,你觉得怎么样?」
赵诚见都没见过,也并不知道摊丁入亩的策略,都已经成册了。
「回官家的话,臣并不知晓此事。而且,内政由东西两府相公裁定,其他人不得非议。」
赵策冷冷问:「朕问你,就老老实实答!」
赵诚:「……」
宗瑞看了眼他,这段时间官家脾气不好,自前几月处置赵诚那日开始,官家就再没露过笑脸。官家嘴里不说,但其实几次都想问问赵诚怎么样了。
赵若甫这个人也是,小小年纪倔的很。偏偏就是不肯服软,连主动认个错都不肯,还不是官家耐不住召他回来。
真真是妄为。
子恒年纪小,性情单纯,在官家面前显得十分稚嫩。
官家威严太盛,他多是遵从,少有能让官家开怀的时候。
赵诚反而有点没皮没脸的,在官家面前只当是子侄一般。每每将官家逗的开怀,
官家少有天伦之乐,因为这个,宗瑞才对赵诚多是哄着。
「按照林大人起草的章程,臣并无高见,只一点,税制是根基,轻易不可动摇。多事之秋,一切以大局稳妥为重。官家可先行试点,逐步改革,先易后难,也需要给下面的人一个过程。等试点之后,雷霆万钧之势,重典推行,让新科进士下到地方去施行新政。老臣守旧是常态,年轻人锐意进取才是关键。至于具体条款,税收细则,臣确实不懂。」
他也是从基层上来,基层的工作不好做,他比谁都清楚。既然站在了管层,都要学会用人,该用谁,怎么用,也是学问。
赵策听的挑眉,就这么个小子,哪哪都不合心意,可每次都能说到他的心痒处,偏偏不求上进。骂一顿给一鞭子,才肯往前走一步。
因为他教训了一顿,几个月都不肯和他低头。
赵诚身上有股锐意进取的决心,偏偏他本人不上进。
真矛盾。
「行了,听说你夫人满城找太医。」
赵诚:「……」
赵诚不信他不知道。
「是。」
他连多馀一个字都不肯说。
宗瑞赶紧接话:「官家可能不知道,端王府里的喜事,小赵大人的堂兄,也是官家钦点的进士赵凤石,就是他的夫人喜得贵子。」
赵策皱眉像是回忆了片刻,「赵凤石,朕知道。赐玉如意一件,紫玉葡萄一件,龙凤金锁一对。」
宗瑞笑的眯着眼应声。
他说完又冲赵诚说:「改日若甫喜得贵子,朕也赐你一件……这样吧,朕准你讨一件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