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就失恋了。
然后继续考虑,以后要怎么走。成了婚,再离开就不容易了。
她要花时间,该给自己做准备了。
她有点内耗严重,反正就是想得很多。
所以惠安义愤填膺说的时候,她还是觉得自己受到了羞辱。
只是不想解释了,觉得实在没意思。尤其赵诚说的私会外男这样的指控。
片刻后来安进来,来安是个和气性格,笑着说:“五哥说,今晚有些信要回,这会儿还在看,怕今晚回不来,让大娘子不用等他,早些休息。”
杜从宜也在看书,甚至笑了下。
然后站起身说:“是吗?我去看看。”
来安也不敢阻拦,只能紧紧跟着。
杜从宜穿过院子,去了前院的书房,赵诚没有让人守门的习惯,所以杜从宜推门进去,他确实在回信。
来复撒出去的人已经查到东南的具体税赋了,高得吓人。
账面上是看不出来的,十税三,是账面上的。只是春秋两赋,徭役都可代偿。
但是到了地方,州府加征,县级加征,再到乡田踢斗,层层加码,甚至成了十税六、七。
东南百姓苦不堪言,甚至民乱已经此起彼伏。
旧党说的不算错,百姓经不起压榨了。
他看着信,甚至一时间也想不到有什么办法缓解这一刻的矛盾。
生产关系、生产资料已经不对等了。土地是根本的矛盾。
杜从宜就是这时候进来,赵诚提笔迟迟不知道怎么写,两人四目相对,他一脸茫然,杜从宜眼神宁静。
两人谁也没说话。
杜从宜有点意外,没想到他真的在忙。
他并不意外她能寻过来,敢爱敢恨自由又热烈的女孩子,想吵架是自然而然的。
他招呼了声:“坐。”
杜从宜:“今天的事情,处干净了?”
赵诚复又转头看着桌上的折子,有一搭没一搭的和她回话:“怎么算干净?”
杜从宜;“我是认真问你,不是来找茬的。我承认,今天是我欠考虑,错在我。”
赵诚知道,她没往心里去。
“嗯。”
杜从宜觉得他这个态度尊重人。
“你到底想怎么样?我错也认了,该受的羞辱也受了,要你一句真话就那么难?”
赵诚又抬头看她:“我并没有羞辱或者生气的意思,是昨晚确实死了很多人。至于你今天的事情,你不光今日欠考虑,以前也是,真以为连颂是个什么善人?仿品说得好听是技艺卓绝,说得难听是贼,是偷是骗。他是个生意人,和朝中权贵搅合在一起,难道是图高雅?”
杜从宜:“所以呢?我在你眼里,就是那个贼?”
赵诚摇头:“这世道不是你想的那么简单,你自命不凡,众人皆醉我独醒。这世道是你出门一趟,遇到张尧,他只要犯浑,你就是拿他没办法。你明明没做错,可唾沫就要淹死你,你终究是活在这个世道里,不是活在你的想象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