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从蕊也是慌张,被几个贵妇人盯着尽管气疯了,但还是不敢说话。
杜从宜和颜悦色问:“嬷嬷到底还是要给我难堪,不肯放过我。你非要这样,就是料定我年小面嫩,丢不起这个脸,也认可那女婢骂我三姐姐是小门小户穷酸破落户,料定我得罪不起你们都亭侯府,觉得我是泥里爬出来的了,是不是?”
她话没说完,不止刘嬷嬷,连马氏脸色都变了。
冯氏还没说话,反而邹氏笑着说:“这是干什么?我们家老夫人出门前可是千叮咛万嘱咐,让我带好她的宝贝孙媳,这是有什么话不能好好说,跪来跪去的,她一个小辈,不值当。”
在场的没人敢说话了,都恨不得别来见这场是非。
端王府的女主人,人家护着自己家的小辈,所当然。
杜从宜情绪并没有受两个仆人影响,本就没那么生气,她就是为了给这帮阶级观念深重的人长长记性,也没觉得谁比谁高贵多少,那个女婢是纯嘴贱,那个嬷嬷是自作聪明。
所以她一点都不心虚,且十分得体和马氏见礼,很认真说:“见过夫人,我十分惶恐,今日给您闹出来这么大麻烦,因为这些犯不上的事情,给您惹麻烦。给您赔罪了。祝您福泽绵延,心想事成。”
她愿意给这个态度,马氏也是聪明人,回头和冯氏说:“瞧瞧,亲家母就是会调教人,我们家珍姐儿我以为觉得够乖巧了,没想到你们家的小四更伶俐。”
说完又冲邹氏说:“怪不得你们家老夫人宝贝的紧。”
场面上的女强人,谁没两把刷子。话还要讲的漂亮,这样事情才能办的漂亮。
冯氏只管谦虚:“她性子执拗,目无尊长,这么耍性子,亲家母夸的可让我无地自容了。”
邹氏笑着说:“不用互相谦虚,反正人是进了我们端王府了,你们两亲家慢慢羡慕吧。”
邹氏说完大家才都笑起来。
杜从蕊是真的见识了杜从宜的厉害,见识这几位夫人的本事了。
眼看着是塌天大祸,硬是消弭于耳,转眼间烟消云散了。
惠安得了杜从宜的眼色,立刻将马嬷嬷扶起来,但这件事冯氏还是想要收场。
杜从宜:“按照我三姐这边算,我也要称呼您一声伯娘了,给你惹了麻烦,当了恶客,就让母亲和大伯娘替我兜着了,我和二姐姐去给老太太也赔个不是。”
马氏看着她不徐不疾的安排,心里感叹自己看走了眼。
当日怎么会觉得她木讷呆愣,小小年纪如此厉害,说话做事,丝毫不怯场。杜家好本事。
马夫人笑着说:“不碍事,热闹吵嘴是常事,去吧,让蕙心陪你们去,你们少年人凑一起热热闹闹才好。”
杜从宜心想她也是厉害,硬是把事情扯到吵嘴闹别扭了,谁也不拆穿,反正该让她知道的也都知道了,至于过程不重要。
说完,一群人这才浩浩荡荡往前面去了,这场风波也算是散尽了,双方也留了体面。
等人走了,刘嬷嬷得了眼色,领着几个女婢,将那女婢领走了。
杜从蕊的心情简直大起大落,等人走了才酸溜溜说:“四妹今日可真是威风。”
杜从宜瞥她一眼:“二姐姐,我和你说的话,你是一句没记住。”
那个叫慧心的年轻妇人,就是杜从蕊的大姑姐,也是马氏的大儿媳。
挺喜庆的一个姑娘,见了人就笑眯眯的,看着没什么脾气。她笑着说:“你姐姐只记得有人比她出风头大了。她嫉妒呢。”
这对姑姐弟媳关系倒是挺好,杜从蕊:“我真没想到,你胆子这么大,在都亭侯府里闹起来。”
杜从宜是真的服了这个虚荣怪了。
没好气说:“所以呢?就该让那女婢再多骂你一顿,你就老实了?”
说完也不会她,那个叫慧心的一点都不介意,明明是都亭侯府的事情,她依旧笑着说:“你妹妹说的没错,府里这些女婢实在心高气傲的紧,也时常不给我面子,让我十分气闷。”
她这话真假不知,但对女婢对主人使性子这件事,她也深受其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