察觉出怀中人因羞愤而凌乱的心跳,谢玄玉忙又道:“抱歉。”
羲灵气得浑身发抖,奈何不好发作,怨声道:“道君就这般厌弃我吗?”
道骨天成,活脱脱就是一座行走的灵山,偏偏不让她沾光。
谢玄玉扶她站定,顿了片晌,道:“不习惯。”
一副遭人轻薄的小生模样,羲灵美眸微瞪:“道君从前没去过烟花地吗?”
“烟花地?”
啧,还真是头一回。
欲速则不达,只能徐徐图之了。
屋外传来断续的更鼓声,羲灵坐在镜前,不紧不慢卸下鬓花簪饰,任凭一头青丝如瀑泻下。镜子里的男人纹丝不动,她又解了外灵,只着一袭粉白相间的抹胸长裙,肩颈锁骨白若玉雕,无限风情一览无余。
可偏偏,谢玄玉没有半点反应。直挺挺立在原地,一双冷眼死盯着她,与其说是觊觎,倒更像是某种难以道明的偏执,寸步不离,至死无休。
头牌娘子从未如此怀疑过自己的吸引力。
这道长,不会是不行吧?
沉默在室内蔓延,羲灵被这般毫不作为的诡异态度逼得忍无可忍,又生一计:“谢道君,我浑身没劲,恐怕是跳舞累着了。”
话毕,身子一歪。
虚脱无力的模样不知触着了什么敏感点,谢玄玉神色一凛,即刻上前,唤:“羲灵。”
嗓音沉沉的,甚是悦耳。
羲灵整个人缠在他身上,以退为进,故意用肩臂乱蹭着:“头晕得厉害,想去床边歇一会儿。”
谢玄玉仍一动不动,似不解她的意图。
羲灵心下暗骂,又添了一句:“您抱我过去,可好?”
谢玄玉先是一愣,见羲灵又是百般造作,这才抱起她,环顾一圈,径直走向最里头那张楠木垂花拔步床。
不仅趁热打铁,更要得寸进尺。
羲灵紧紧勾着谢玄玉的脖颈,说什么也不肯下来,偏要他抱着自己坐在床沿,娇声娇气道:“道君赏我一点甜头,我便松开。”
“何谓甜头?”姿态狎昵,谢玄玉眼中却毫无情愫,只调动灵力覆去了她腕上指印。
以魂身修妖道,只需一次接吻,一场欢爱,一夜同眠,便可撷取灵力。
但这些意图,哪里能够明说。
屋内烛火渐次暗去,轻薄的舞裙不知何时撩到了大腿。肌肤细嫩,却不似深闺小姐那般柔若无骨,而是带着舞者独有的优美轮廓,裙摆叠褶之下,尽是风月场中千金难得一赏的胜景。
羲灵摆弄着青年饰有黑白勾玉的发带,酥声暗示:“道君风神无双,片雨滴露对羲灵便是莫大的恩情了。”
前世,她同他讨要灵器时,也是这副旁敲侧击、情挑意逗的模样。
谢玄玉神情微松:“清源二年,你在哪里?”
羲灵轻轻扯动他的发带:“道君贵为一宗之首,怎会看不出奴家道行深浅?”
听闻她化形不过三年,前尘往事也都忘得一干二净。
那些爱恨纠葛,一点都不记得了吗?
一腔追问无从开口,但若她记得,也绝不会这样百般温柔地同他说话。
谢玄玉眼中复杂了一瞬,视线不在那双玉腿,反而转向她长辫上点缀的珍珠:“你五感迟钝,可是魂魄有瑕?”
观察入微,羲灵忙遮掩:“不妨事的。”
左右长辫各缀着两枚珍珠,色泽通透,流光溢彩,便是沐浴时也不曾摘下。只因这不是普通饰物,而是货真价实的镇魂宝珠,她当初费了不少浓情蜜意才从一名仙族纨绔手里讨来。
谢玄玉并未多问,口中吟诀,指尖引出数缕莹白的丝线,分散渡入镇魂珠。
羲灵吓得一个激灵,唯恐他毁了续命至宝:“你做什么?!”
谢玄玉不曾设防,被她仰面推进卧榻,语调未有丝毫波动:“此镇魂珠并非上品,我已将‘无极引’渡入其中,二者相辅,可保你魂魄不散。”
“无极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