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啊……待身子养好些再说吧。」
「哦。」
「我要的针线丶锦帕,买回来了嘛?」
「嗯。」
「三日后,你再将成品拿去卖。」
「这么快?」
盛浅予想了下,道:「手是有些生疏了,但重新上手不难,届时,家中银钱多起来,买药钱有了,也无需你上山采药。名贵的药材多是长在陡峭的地方,你在外面危险,我在家中也担心。」
安钊迟疑了下,询问:「你真担心?」
「当然。你不仅是我恩人,也是我小郎君,我不担心你担心谁?」
「谁是你小郎君!」
男子再次摔门而出。
不像是气愤,这么用力地摔门……嗯,像是害羞。
说三日,坚决不超出时间。
她将绣帕递给对方时,后者想要去触碰上面绵密的针线,最终瑟缩回手来。
盛浅予狐疑道:「怎么了?」
「我若这身打扮去卖绣帕,东家估计看我穷酸样,以为我上哪儿捡的,会给我压价。我打算捯饬一番再去。」
可喜可贺,小郎君总算要沐浴了。
在打满一桶热水后,安钊抓着皂角往小偏房走,临到门口,询问盛浅予:「你会冠发吗?」
盛浅予脑海中回忆了下,应:「不难。」
等对方出来,又去了厨房找到一把大剪子,递给她道:「帮我剪胡子,顺带冠发。」
说完,他又递了个篦子。
盛浅予接过后,道:「可以用药水洗干净头上的虱子,所需的药材都不贵,到时我给你写个药方。」
「哦,好。」
因为担心剪到他的肉,她下手都是小心翼翼的。
在院子里,他坐在木椅上,她则抬起他的下颚,微微弯腰,专心致志。
他眼里只有她,而她……
眼里只有那难搞的胡子和头发。
即便用皂角搓洗过,仍难缠得很,需要她动作缓慢丶温柔,少不了一顿细致。
等处理完,太阳都快落山了。
安钊摸了摸光滑的下颚,没有丁点裂口,又扫了眼天色,起身道:「我去做饭。」
盛浅予淡淡扫了眼他的容颜,便收敛了视线,应了声「嗯」,随后沉思起来。
安钊,看着不像普通乞丐。
对方身上的野性,以及那张棱角分明的脸,比原主还黑的小麦色肌肤,就像是草原上奔跑的骏马。
饭桌上,照例是稀汤水配野菜糊糊。
安钊:「明日我一早去县里,走过去可能得花不少时辰,我瞧瞧中途能不能搭上驴车牛车什么的,尽量早些回来。饭食给你温在锅里,你时不时加点柴火就好。」
「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