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武功唯快不破,姚知渝在这方面造诣极深,所有流程一步到位。
叶筝没见过这种奇葩操作,有些不知所措,柠檬茶还带着微凉的温度,拿在手里却开始变烫。
他看了眼姚知渝,感觉自己拿的不是柠檬茶,而是土质炸|弹。
就这样给黎风闲吧,好像有点傻不愣登的;原封不动吧,又显得非常焦灼。
姚知渝真是个本事人,能悄无声息把人拉入窘境,然后自己当起了局外人。
要不是手机铃声适时响起,这种度日如年的折磨兴许还要持续一段时间,姚知渝摸着手机退到另一个角落,神色难得慌张。
没了始作俑者,叶筝把柠檬茶放到梳妆台上,围绕在镜子四周的灯泡把他后背烤得火热,他借着脱外套的空隙飞快瞟了眼黎风闲。
这人依旧没说话,表情看不出起伏,大概皮肤太白了,有种浇过雨的透明感,因此五官格外深邃。
能把“可远观而不可亵玩”诠释得栩栩如生,叶筝不禁有些羡慕,一个人的气场需要经过沉淀方能成型,那种急于营造自己不食人间烟火的,在他看来都是画虎不成反类犬。
在叶筝胡思乱想的空档,黎风闲破天荒开口,定睛注视着叶筝身后的镜子。上面有一条细小的裂口,冷冷镶嵌在顶部右方。
“你喜欢昆曲吗?”他问。
很久以前,黎音穿着戏服站在这个地方,头发凌散,用凌厉的语气一遍遍质问他——
你喜欢昆曲吗?
黎风闲下意识往后退,却执拗地直视着黎音,那个自我中心又阴晴不定的女人。
脚跟还未着地,黎音便一把将他扯回,在他手臂上留下长长的抓痕。
黎音彻底暴怒,眼眸里透出铺天盖地的恨,她失控地捏住黎风闲下巴,狰狞喊道:“你回答我!回答我啊!”
脸上的妆被泪水浸花,黎音疯疯癫癫地逼问他,流下一道道黑色泪痕,“为什么不说话?”
黎风闲不去看她,可脸上尖利的痛感让他无法忽略黎音的存在。
黎音见他显出这种姿态,不怀好意地勾起红唇,她松开黎风闲,拿起身侧的胭脂瓷盒,直直砸向面前的镜子。
艳丽的粉尘在黎风闲耳廓炸开,反溅下来碎片划伤他的右肩,鲜血缓缓渗出,浸透了校服。
那道裂罅成了难以消磨的记号,是无法共享的悲哀。
“我不了解昆曲,但我希望我会喜欢它。”叶筝声线平和,羽毛般轻轻拨走黎风闲的回忆。
直白坦荡的回答方式很符合叶筝本人一贯作派,黎风闲看了眼时间,演出即将开始,他把手表解下,放到桌上,低声问:“怕疼吗?”
“啊?”这是什么问题?叶筝狐疑抬眼,终于敢明目张胆地盯着黎风闲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