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证物证俱在,他们认了罪,也供出了纪道芳,都和大理寺查到的吻合,败者为寇,还有什么好说的了?
逼良为娼丶贪赃枉法丶结党营私丶知法犯法。。。。。。哪一条不是杀头的罪?听到收押入监,他们俱是垂着头,面如死灰。
纪道芳恨恨地捏紧袖中拳头,经过燕晖身边时瞪了他一眼,他一直以为这个侄子就是个废物,没想到今日倒让他给坑了。
中宫,皇后纪青莲正拿着小花剪,一双手保养得宜,慢条斯理修剪花枝,燕晖不用被禁足,这几日她心情好。
小太监慌慌张张跑进去,附在她耳边说了几句,纪青莲瞪大双眼,手上一抖,一只可怜的花骨朵就掉在地上滚了两下。
「惠王呢?」
「太子求情,陛下念在惠王年幼,不予追究,只罚了俸。」
纪青莲轻轻松了口气,她的晖儿没事就好。燕凌有那么好心两次为晖儿说好话?纪青莲是不信的。
虽说他们的眼线传来的消息都是太子中规中矩,无出格之处,也无出色之处,太医把脉也说燕凌体虚,有不足之症。纪青莲知道他这不足之症是如何来的,所以她不急,只要那毒一天还在燕凌体内,她就不怕他不早死。
她防着燕凌,却也并未当他是个大威胁,也教燕晖要表面上对这个哥哥好好的,只可惜燕晖不听,还去太子府闹事,即使这样纪青莲还是宝贝这个儿子。
她眸泛寒光,要是让她知道是谁在背后害她的晖儿,她定要将他们千刀万剐。
「如今可下朝了?你去将惠王带来我这里。」
小太监露出为难之色,「回娘娘,惠王殿下下了朝就出宫了。」
纪青莲愣了愣,冷哼一声,语气不好,「那你就出宫去把他给我带过来见我,让他好好想想自己做了什么。」
这就是她的儿子,闯了祸只知道躲。她扔了花剪,凤履将地上的花骨朵碾得不成形,回了殿内。
晚间,太监回来传话,瑟瑟缩缩,「惠王殿下不愿来,他说。。。他说。。。。。。」
纪青莲面带愠色,「他说什么,你快说!」
「惠王说。。。要怪就怪,就怪纪相国自己胆大包天犯了罪,跟他没有关系,还。。。还说。。。。。。」
「还说什么?」纪青莲怒极反笑。
太监索性眼一闭,「说纪相国差点害死他,这事他都没找他算帐,让娘娘别指望他再趟这浑水。」
啪一声,纪青莲将桌上的茶壶茶杯全甩到了地上,「这个逆子!」她额上青筋跳着,太阳穴一阵隐隐做痛。
她不能出宫,燕晖不来见她,她也拿他没办法。
「娘娘保重凤体。」宫女上前给她轻轻按着。纪青莲不耐烦推开,「摆驾,本宫要去见皇上。」
这事出了后,燕凌一连数日都在东宫忙着,纪道芳的案子始终没有定罪,但燕凌听说皇后日日给皇帝送汤,嘘寒问暖,他那耳根子软的父皇妥协只是迟早的事。
不过他的目的已经达成,经此一事,纪道芳吃了不小的苦头,即使知道背后黑手另有其人,也不能丝毫对燕晖母子毫无怨气,这罅隙的种子已经埋下了,接下来就是太子府里那位。
他一忙,回太子府的时辰就晚了。秦楚玥上次扮小乞丐被燕凌抓住后,又被燕凌口头警告她不得乔装外出。
秦楚玥得闲便回娘家找哥哥玩,但爷爷说她现在是太子妃,言行举止要有皇储正妃的样子,不能再跟从前一样疯丫头似的,还说请嫲嫲教她规矩,爹娘哥哥们爱莫能助,吓得秦楚玥也不敢回娘家玩了。
这两日就是吃了睡睡了吃,闲得无聊连菜谱都看起来了,上次知味斋的饭菜的确令人回味。天都的第一酒楼其实一直是他们秦家的留仙居,但知味斋一来,就有分庭抗礼之势。
想到几次回家都没看到三叔,偶尔见到也是抱着算盘一脸疲惫,真是碰到难题了。反正她闲着也是闲着,便研究一下,看有没有什么新菜式,可以给三叔排忧。
燕凌回府就听下人说太子妃在厨房忙碌了一天,已经睡了。他笑了笑,想起阿玥在山间烤的那只兔子,对他家太子妃的手艺很是期待。
既然她刚睡下,还是不要去扰她。燕凌转道去了书房。
书房内烛火跳动,他放下书简,食指和拇指挤按着眉心,看了看时辰,已是子时。
忽听门外响起叩门声,他并未留人守着,来者是谁呢?他微眯着眼,「进。」
小莲推开门进来,手上提着食盒,还是那副娇羞柔怯的模样,行了一礼,小声道,「殿下万安。」
「你怎么来了?」燕凌单手撑在书桌上,眼中闪过兴味。
「奴婢见殿下读书至深夜,担心殿下饿着,特意去熬了粥,请殿下用。」她双手抬起食盒,面上升起红晕。
「哦,你倒是细心,拿来我尝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