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婉儿说:“兄长说了,有买不到的东西就回去跟他说,他设法把铺子买下来就是了。”
春枝闻言:“……”
是她低估了兄长宠妹妹的程度。
买不到东西,就直接买铺子。
真不愧是东州首富的手笔。
宋婉儿一点也不怀疑兄长的能力,连这个京城最大的绸缎庄也在她买不到中意的东西,就让兄长把铺子买下来的范畴里。
那个忽然冒出来抢绸缎料子的婢女见两人完全没有争抢的意思都懵了。
掌柜的立刻让店丫头将绸缎包了起来,递给那个婢女,笑着说:“承惠,白银五十两。”
婢女身上显然没带这么多银子,只能回头去找自家主子。
片刻后,四个婢女簇拥着一个头戴帷帽的贵女进来。
来人衣衫华贵、身段窈窕,风姿绰约,即便带着帷帽也能瞧出是个大美人。
店铺里的一众人都被吸引了目光,可风吹起帷帽,露出真容的一瞬间,却是一张被抓花了的脸。
宋婉儿低声嘀咕道:“这不是王怡月吗?”
真是冤家路窄。
王怡月连忙拉着帷帽遮住脸,几个婢女纷纷挡在她面前,挡住了众人的目光。
在场的夫人小姐见状,纷纷开口道:“我道是谁,原来是要给陆状元做平妻的那位。”
王怡月闻言,羞愤地恨不得找条地缝钻进去。
“婉儿,我们走吧。”春枝没有多看王怡月一眼,率先往外走去。
王怡月却挡在了春枝面前,恨声道:“宋春枝,都是你害的我!”
她说着,忽然掀开帷帽,将一张被抓花的脸暴露在春枝面前。
春枝看着她,目光平静,没有半点畏惧,也没有愧疚。
她说:“是你自已害了自已。”
绸缎庄里还有许多人,都在看着她们。
王怡月见春枝没有半点触动,反倒是周遭那些夫人小姐都在对着她指指点点,立马就把帷帽带好,遮住了所有探究的目光。
“王家六姑娘,请您让让。”
青叶上前隔开了王怡月,让春枝和宋婉儿先行一步。
王怡月还想再说什么,春枝却头也不回也上了马车。
掌柜的拿着包好的绸缎过来,“绸缎已经包好了,承惠白银五十两。”
王六娘让大婢女付了银钱,临出门的时候,听到身后有些嗤笑,“王六娘一个做平妻的,跟人抢大红色的绸缎料子做什么?她这辈子还有机会穿吗?”
本朝有个不成文的规矩,妾不能穿大红色。
平妻就是说的好听一些的妾。
王怡月听到这话,恨得牙都要咬碎了。
她想起了父亲带着她去丞相府的那一天,纪如珍端坐着,父亲要她亲手给纪如珍敬茶。
她那见了皇帝都不用行跪拜之礼的太师爹爹,忍气吞声地同纪丞相说:“喝了这杯茶,从此如珍和怡月便是姐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