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定山又笑道:“当年老子东进受阻,他西来也过不了河,算是半斤八两。
不过如今是老子的孙子跟他过招,轻松击败魏军,还将他活捉到长安,说到底,还是老子赢了!”
顾春来忍不住提醒:“我听大公子说陛下不会杀他,放他回河东。
这种人,若是放虎归山……”
许定山捡子的手顿住,沉吟片刻,又摇头道:“放心,良儿蔫坏着呢,我相信他不会做这等蠢事。”
顾春来又点头,“大公子出计害人,向来是不差的。”
……
天牢内。
许良当真与王景隔着铁栅栏喝起了酒。
一张桌子,上面摆着六种小菜,一壶酒,一盒烟。
王静一口酒、一口菜,再抽一口烟,看上去浑然不似狱中人。
许良则时不时地给他倒酒、递烟,看上去两人真像是忘年交。
王景一口烟吐出,呛得有些咳嗽。
许良则搁下筷子,自己也点了一根,吐了一口烟之后道:“你得这么吸、吐才不会呛着。”
王景照做,果然不再咳嗽。
他搁下筷子,翘着二郎腿,吐着烟圈:“小子,你想干什么我很清楚,要么是想在魏使来之前从我嘴里套些有用的信息,要么就是想以此离间我与魏国的关系……
看你这些天酒菜、香烟的份上,我也与你说实话吧,没用!”
“我全家老小都在大梁,祖上八辈都是大梁人,说我投靠大乾,没人会信的。”
许良又给他倒了一杯,伸手示意,“不说这个,前辈吃菜!”
王景也不客气,端起杯子就喝,砸吧着嘴后又夹了一大口菜,吧唧吧唧咽下之后才笑道:“要我说你小子就不要在我身上浪费时间了。
要是觉得这些天酒菜、耐心白费,大可让人给我上一遍大刑撒撒气。
放心,这几天你好吃好喝伺候着,我不会怨你的。”
许良摇头叹道:“士可杀不可辱,前辈难道就不明白这个道理?”
“我若真的轻视前辈,大可以在此期间威逼利诱,出言招揽。
只是第一次见到前辈之后我便知道了,前辈是那种宁折不弯的人。
要么杀,要么放。
若是我真的出言招揽,才是真的既侮辱了前辈,也显得自己很蠢。”
王景奇道:“那你到底图的什么?或者说大乾女帝图的什么?”
许良摇头:“与陛下无关,只是晚辈个人行为。”
王景皱眉,“你就这么堂而皇之地进出天牢,对女帝毫无交待?就不怕女帝怀疑?”
许良笑道:“前辈,我好歹为大乾立过功,又是镇国公之孙,屁股坐哪边生下来就决定了,陛下不会怀疑我的。”
“再说交待的事,回去扯个谎,说是威逼利诱之后前辈不为所动不就行了?”
王景眯眼。
几天下来的反复试探,他始终没看出许良到底想干什么。
不提招揽,不提魏国边塞部署,也不提任何关于魏国的话题,只是来混个脸熟,跟他喝酒抽烟,外加有一搭没一搭地聊天。
莫非真的如其所说,只想看看他这个能阻住“人屠”东进的王景长什么样子,好出去跟人吹牛?
许良瞥见王景神色,呵呵笑道:“前辈不用多想了,放你回去也是我的建议。”
“你的建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