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默听到王建国说全听他的这句话后,便松开了王建国的衣领。
王建国这才换了一口气,跌坐在椅子上,大口喘着粗气,嘴里一直念叨着:“葛厂长,是葛原,是葛原!是他让我将设备检修,然后让我们听他的命令,没有他的命令,我们一个人一辆车都不能动!我之前劝过葛原,但葛原态度十分强硬!”
王建国扶着椅子缓缓坐正,用手掌擦拭着额头的汗珠,汗水浸湿了他的头发,几缕湿发凌乱地贴在额头上。
他眼神飘忽,目光游移不定,大口喘着粗气,时不时地瞥一眼陈默,又迅速移开,仿佛害怕与陈默的目光接触。房间里弥漫着一股紧张的气氛,空气仿佛凝固了一般,让人感到窒息。
随后,王建国又开始斥骂葛原:“葛原这个王八蛋!他根本不把我们矿工的命当回事!他的眼里只有自己的前途……”王建国的声音越来越大,语气也越来越激动,仿佛要把心中的怨气全部发泄出来。
陈默静静地站在一旁,听着王建国絮絮叨叨,嘴角不禁露出一丝冷笑。他双手抱胸,身子微微后倾,靠在办公桌上,眼神中带着一丝嘲讽和不屑。
几分钟后,王建国自顾自地说完后,深吸一口气,似乎终于平静下来。他看了看陈默冷淡的反应,便从椅子上站起来,整理了一下凌乱的衣服,就准备离开房间,逃离这个是非之地向葛原报告情况。
他走到门口,伸手拉开门把手,却又被陈默拦住了。陈默一只手挡在门上,另一只手插在裤兜里,似笑非笑地看着王建国。
“陈主任,还有什么指示?”王建国不解地问道,他微微皱起眉头,眼神中带着一丝疑惑和不安。
陈默上前一步,一只手搭在王建国的肩膀上,笑着说道:“刚刚王主任说都听我的,那既然都听我的,我想请王主任帮我个小忙。”
陈默的语气虽然温和,却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威严。他脸上挂着笑容,但眼神却冰冷如刀,让王建国感到一阵毛骨悚然。王建国看着陈默脸上皮笑肉不笑的表情,心中隐隐不安。
陈默拍了拍王建国的肩膀,然后转身对着门外喊道:“来人!”
两个身材魁梧的深部铜矿职工立刻应声走了进来,他们恭敬地站在陈默面前,等待着他的吩咐。
“兄弟们好好招呼着,带王主任去厂广播站。”陈默语气平静地说道,眼神中却闪过一丝精光。
两名职工立刻会意,一左一右架起王建国,将他带出了房间。王建国想要挣扎,却发现自己根本无力反抗,只能任由两名职工架着自己,朝着厂广播站的方向走去。
陈默跟在他们身后,嘴角挂着一丝意味深长的笑容。
此时,厂广播站里,一个年轻的女播音员正对着麦克风,用甜美的声音播报着早间厂内新闻:“各位职工同志们,早上好!现在是早间新闻时间,今天是……”
突然,“砰”的一声巨响,广播站的大门被一脚踹开,深部铜矿的职工们鱼贯而入,将正在播报新闻的小姑娘吓了一大跳。她惊恐地睁大眼睛,手中的稿子也掉落在地上。
陈默见状,连忙上前,捡起地上的稿子,递给小姑娘,语气温和地说道:“不好意思,吓到你了。”
小姑娘接过稿子,怯生生地看着陈默,点了点头,没有说话。她双手紧紧地攥着稿子,指关节因为用力过度而泛白,嘴唇微微颤抖着,显然还没有从惊吓中缓过神来。广播站里一片混乱,空气中弥漫着一股紧张的气氛。
陈默走到控制台前,将广播暂时关掉,然后转身对小姑娘说道:“真是不好意思,打扰你了。我们借用一下广播,很快就好。”
小姑娘点点头,但浑身依然颤抖。
陈默将王建国按在了麦克风前的椅子上,王建国咽了咽口水,紧张地问道:“陈…陈默,你…你这是要干什么?”
陈默笑着说道:“王主任,别紧张,我呢,没别的事情,就只是想请你把刚刚跟我说的那些话,在广播上再说一遍。”
王建国脸色顿时变得煞白,他连忙说道:“陈默,你…你一定是在开玩笑吧?你这一定是疯了!这…这是拿我的命开玩笑啊!”
陈默没有说话,只是从手中抖了抖那根一直带着的撬棍,语气平静地说道:“王主任,你觉得我陈默有多少时间能和你开玩笑吗?”
王建国看着陈默手中的撬棍,又想起了被陈默砸烂的桌子,不自觉地打了个冷颤,他脸色惨白,嘴唇颤抖着,说不出话来。他目光呆滞地盯着陈默手中的撬棍,仿佛看到了死神的镰刀,心中充满了恐惧。
王建国额头渗出细密的汗珠,顺着鬓角滑落,浸湿了衣领。“陈…陈默,你…你听我说…”他声音颤抖,语速急促,仿佛溺水之人抓住最后一根稻草,“我…我也是被逼的啊!葛原…是他…是他指使我这么做的!这不是我的本意,你放我一马!”
陈默微微眯起眼睛,目光锐利地盯着王建国,手中的撬棍轻轻敲击着桌面,发出“咚咚”的闷响,一下一下,敲击在王建国的心脏上。
广播站里安静极了,只有撬棍敲击桌面的声音和王建国粗重的呼吸声交织在一起,气氛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来。小姑娘紧紧地贴着墙,身体微微颤抖着,大气也不敢出。两名深部铜矿职工则如同门神一般,一左一右地站在王建国身后,虎视眈眈。
王建国感觉到喉咙一阵干涩,他艰难地咽了咽口水,喉结上下滚动。“我…我上有老,下有小…”他声音嘶哑,带着一丝哭腔,“陈默,你…你放过我吧!我…我以后再也不敢了!”
陈默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他,眼神冰冷,仿佛在看一个死人。
王建国看到陈默的表情,心中更加恐惧,他挣扎着想要站起来,却被身后的两名深部铜矿职工死死地按在椅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