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庭川没有咬他,也没有细细地研磨,只是用尽毕生力气似的箍住他,用从来都没有过的凶猛气势,宣泄情绪一样地吻他。
贺昭被这人吓了一跳,他身子慢慢往后倒,不得不用手支撑着自己。
过了良久,谢庭川才放开了对方,拍了拍对方的脸,语气缱绻:“你长得和殿下一样。”
贺昭有些错愕,旋即像是气笑了一样:“你再瞧瞧我是谁?”
谢庭川的唇都红了,他盯着对方的脸,语气蓦地有些失落:“你是陛下。”
贺昭不愿跟他在这玩区分殿下和陛下的游戏,他现在紧张得脸都发白,他伸手覆上了谢庭川的脸:“谢庭川,你喜欢我?”
谢庭川这时候却闭紧了唇,不说话。
贺昭也不心急,方才的反应已经很能说明答案了,他不介意慢慢地从对方的嘴里问出来这些话:“怎么不早说?藏得那么深?”
这话刚说出口就后悔了。
这些年来,他是怎么对待谢庭川的……要从这人嘴里听到一句“喜欢”本来就是困难的事情,他过往的所作所为更是将这件事变得难如登天。
他有些懊恼道:“谢庭川,我最近好像也喜欢上你了。”
他发现自己越来越在意谢庭川的心意,越来越在乎他身边有没有旁人,越来越阴晴不定……那次动怒,只是因为谢庭川和长得像贺徊的人多说了两句话。
谢庭川却在这时候低头:“臣不喜欢陛下。”
贺昭的表情滞在了脸上,他眯着眼睛,努力按住了自己想要钳住对方下巴的手。
“你说什么?”
“臣喜欢的殿下已经死了。”谢庭川颓然道,“在西北,已经死了。”
贺昭听不懂,他的眼皮跳了一下:“我没死,你是不是做梦了?”
谢庭川呆愣地坐在那儿,过了很久才轻轻出声:“你不是他,他不会这么对我。”
听到这话,贺昭的心像是被针尖扎了一样:“我……”
“在燮林书院的时候,他总是不说话,有人欺负他,把他的狼毫笔偷偷折了,我看不惯,便买了支新的塞到他誊写好的经学书卷中。他知道了,便偷偷帮我教训那些扯了我书页的同窗。”
谢庭川年少孤傲,学堂中也有不少人看不惯他。
撕书页不过是小事,更有甚者还会在下学的时候候在静巷中堵他,就是为了找他麻烦。但是自从他送了那支狼毫笔之后,便再也没有见过这帮人了。
“后来我被分到了西北军营,成了他的下属。他对我百般照顾,嘴上说要磨砺我,背地里却将我安排到最安全的几条军线。”谢庭川高挺的鼻子耸动了两下,眼尾发红,“最难的最险的都是他在前面扛着,每次我看见他,都能发现他身上多了几道新伤。”
谢庭川用手指了指自己的脸:“右脸下有一条淡淡的刀疤,现在都没好全。”
贺昭下意识地跟着抚上了自己的右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