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日里,京城的海棠开得正盛。
谢庭川有心赏花,一连两日都作了海棠图,被花月拿去挂在了书房的门口。
“奴婢听说御花园中的花开得最美呢。”花月笑着道,“二爷若是想赏花,不如挑个进宫的日子去。”
谢庭川静静地抿了一口茶水:“皇宫岂是我想进就能进的。”
花月不以为然:“二爷圣眷正浓,旁人进不得,您还进不得吗?”
谢庭川眉尖压低了几分:“花月,这话不能乱说。”
花月变了脸色,赶忙捂住自己的嘴:“奴婢失言。”
“你下去吧。”谢庭川揉了揉眉心,“等会儿叫下人在院子里移栽一些花草,春日到了,将军府中看着冷冷戚戚的,不大好看。”
花月应下了:“二爷可有什么喜欢的花吗?”
“就……海棠吧。”谢庭川思忖了片刻道,“在我院子里,种几棵海棠。”
“是。”
谢家向来勤俭,住的老宅子还是皇太祖时期赐的,这么多年来也没有翻修过。
府中没什么下人,加起来也不过十几个人,一大半都是上了年纪的家仆。
冬日过了,院中萧条寂寞,看着死气沉沉的,种些花草也好。
午后,谢庭川本来想回床上小憩一会儿,但是没想到自己的卧房竟没有关严实,露出了一条不起眼的缝隙。
谢庭川敏锐地轻轻踢开了门,手抚上腰间的软剑。
近日是怎么了,竟然有这么多不速之客造访将军府。
屋中有些昏暗,蓝绿色的帏帘轻轻摇晃,遮挡着一抹隐隐约约的身影。
“将军练软剑的时候割伤了手,竟然还敢随身佩戴软剑。”一道低沉又有些散漫的声音传入谢庭川的耳畔。
谢庭川听到这声音,先是愣了一会儿,随即跪了下来:“微臣见过陛下。”
“过来。”贺昭道。
谢庭川低着头,拉开了帏帘,没有直视对方。
“站那么远做什么。”贺昭将人拉到了自己的怀中,嗅了嗅他身上的气味儿,“朕不召你,你就不进宫。”
谢庭川没有抵抗对方的触碰:“陛下吩咐过的,让臣在府中养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