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团子眼眸清澈,却不惊慌的,冲着主座想溜走的人唤了一声:“舅舅。”
人影无奈的回来,把团子从纱幔中扒拉出来,将他举高,与自己平视:
“你爹娘又去哪里了?”
小团子一指窗外:“秦淮河上。”
后面已经跟进了两个侍卫,拱手行礼:“靖国公,我们爷说,小公子今日就同您住了。”
“说的跟哪天他不同我住似的!”语气十分无奈。
侍卫假装没听出来,麻利的告退了。
“舅舅,你不欢喜?”小团子眨眨眼,眼眶微红。
“怎么会…”
我欢喜的都快哭了好不好!
来江南这些日子,小团子几乎寸???步不离,他今日不过把他送回他爹娘那里,自己偷偷出来看个舞,也能被半路抓包。
“是这舞女太丑,所以舅舅不得欢喜,你乖,我带你去挑个画舫,我们也去游河,可好?”
小团子立刻露出笑脸:“最喜欢舅舅了!”
被说丑的舞女在一旁脸色苍白,似乎深受打击。
可好歹理智尚在,不敢出声,只能眼睁睁看着人影扛着团子离开了。
乐声此刻才止,弹琵琶的少女上前,嗤笑一声:“听说扬州知府大人欲把嫡女送与靖国公为妾,靖国公尚且不要,难不成会收你一个舞女?真是被捧的不知天高地厚了,秦淮名艳,在人家眼里,不过一个丑舞女罢了。”
舞女面色愤然,又羞又恨。
她是秦淮最有名的花魁,多少贵公子一掷千金,只为见她一舞,久而久之,她自然心生傲气,只想寻一最好之人才愿委身。
靖国公位高权重,生的又远比江南的公子哥英俊气势,她自然动了心思。
只是没想到,一番准备终成空了。
“若不是那个孩子碍事…”花魁咬牙。
今晚说不得,她就能把靖国公留下了!
抱着琵琶的少女冷然看着面色颓丧的花魁:“那个孩子?我劝你说话过过脑子,来日不要连累整个楼为你陪葬!那位小公子叫靖国公舅舅,你是没听到么!”
“能唤靖国公舅舅的,除了当今太子和三殿下,就只有庆国公府的嫡幼孙了!你敢说他碍事?!”
少女神色冰冷:“我会告诉萍姨,你身子不适,这个月都不必出来见客了。你且好自反省,莫要再痴心妄想了。”
花魁慌了:“不!圣驾这个月就回鸾了!这是我最后的机会!你这是想自己独占鳌头!”
便是靖国公无意,随圣驾南巡的还有许多权贵,只要攀上一个,她就能从这里脱身!
眼前这个少女,在秦淮同她齐名,却是以曲闻名,且深受楼主的信重,她的话几乎等同楼主。
少女不再理她,抱着琵琶飘然而去。
圣驾南巡,刚至金陵,花魁的想法实在不足为奇,今夜秦淮多少女子,都是这个想法,只是不知谁能如愿?
已经带着小外甥登上画舫的林宥,是没心思再听什么曲了。
“念安,你看那是不是你没良心的爹娘!”
没事总爱把孩子送过来让他带的,自己却二人携手到处游山玩水,可不就是没良心!
林宥指着窗外一艘画舫之上,有人在对坐饮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