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蔚筠溪点头,“你想知道吗?”
她微笑着,像是一条美人蛇,等着自己的猎物踏进陷阱。
“你还是别告诉我了。”周宁听这话音,扭头就准备走。
蔚筠溪挑眉,语气还是淡淡的,就跟昨晚一样:“是庄王。”
周宁几乎想当个聋子了,庄王!是庄王!
单拎出庄王也不过是个受圣上喜欢的皇子,甚至还不如太子。只是要是再加上他的外家林家,那这个消息对如今的大启来说就是个大地震。
那可是林家,连着出了两代帝师,现在当家的那位更是三朝元老,宫中的贵妃就是他的女儿,是当今最顶尖的大儒之一,桃李满天下。朝堂上掉块砖随便砸个人有七八成都与当今这位林家家主有师生之谊。
更别提地方上做官的人了。
林家不是世家,甚似世家,它几乎已经成了学阀。
不好动,不能动,不敢动。
“你就是来查林家的。”周宁语气笃定。
她虽脾气不好了一些,却不是真的傻子。皇帝派了这么一个人下来就是下定决心要铲除林家了,林家的根在江南,他就要派人来江南挖他的根,越多人来阻止,他下的决心就越狠。
上一任钦差的死,俨然是触到了皇帝的底线了。
“周宁,现在该你了,”蔚筠溪注视着眼前人,“我记得周家是十九年前从江南搬到京城的,那一年,周家发生了什么?”
蔚筠溪一步步逼近周宁,眉眼间的锐利几近溢出。
周宁无所谓地笑了起来,乍一打眼还以为周宁又重操就业了,轻浮、满不在乎:“我怎么会知道?那一年我还没出生吧?”
“周宁,你还记得吗?你已经不是纨绔了。”蔚筠溪笑起来。
再用纨绔时期的经验就显得有些生硬了。
“纨绔做久了,带上的面具也粘在脸上摘不下了。”蔚筠溪没看已经僵住的周宁,“这么多年,你还是没有一点长进啊,周宁。”
蔚筠溪的口吻似叹息,似怜悯。
不然以周宁的身份能力,不会还在绣衣卫权力边缘打转。
都知道绣衣卫中晋升最快的法子是外放查案加抄家灭族,但谁也不会想去送死。
正是如此,蔚筠溪才能顺利截下这个案子,但周宁可就不是自愿来的了,她是被排挤过来的。
“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周宁这时候反倒放松下来了,平静地回答。
“要装,就装一辈子。”或许上辈子的周宁能糊弄过去,这辈子的周宁在她眼里还嫩着呢,哪哪都是破绽。
眼神飘忽,不敢看她,身体僵直,手指不停地摩挲着身上挂着的刀。
“把你装出来的那张脸当成你真正的脸,”蔚筠溪提点着,只是给周宁的压迫感更重。
就好像,被整个人都被看穿了。
周宁恍惚间终于发现,蔚筠溪远没有表面上看起来的那么简单,她的城府之深是她无法望其项背的,这是个阴谋家,一个前所未有的恐怖人物。
“我不能说。”周宁脸色苍白。
“那我问你答。”蔚筠溪看着周宁这张比上一世青涩许多的脸到底还是起了些许怜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