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楼走廊,阳光从过道尽头的窗外照进来,落在闫硝肩头一片斑驳的树影。
他在门口敲了一分钟的门,没有人应,看来是真没醒。
闫硝轻轻推开房门,猫着腰钻进去,意识到这样很像个蠢蠢欲动的小偷之后,他赶紧直起身子,让自己看起来大方从容一点。
“陆昀铮?”
入目是一片漆黑,窗帘的遮光性好到离谱,几乎透不进一点光线,只在墙角露出一道狭长的光线,外间尚且有大门外透进的阳光,走到里间后,暗到甚至无法判断屋内的情况。
闫硝又叫了几声陆昀铮的名字,摸索着磕磕绊绊找床在哪。
好在他逐渐适应了屋内的亮度,顺着陆昀铮丢在床头柜上的夜光手表找到他人在哪。
凑近一看,这人带着眼罩和耳塞,还在沉沉睡着,这种几乎完全隔绝了外界的睡觉方式,怪不得怎么叫他都听不见。
畏光畏声是神经衰弱的表现,对于这种人来说,睡眠是很难得的。
闫硝在床边弯下腰,看着微微侧躺着的人,有些犹豫要不要叫醒他。
他还是头一次见这个男人如此温和沉静的时候,看不见那双利刃一样的眼睛,脸颊陷在柔软的枕头里,瘦削的面颊被微微挤出一点脸颊肉,给人一种很好接近的错觉。
想起楼下还有人在等着,闫硝只好轻轻拍了拍陆昀铮的肩,继续小声喊他的名字。
拍了没两下,闫硝的手腕猛地被握住,他还没反应过来,整个人陡然向前扑过去,天旋地转之间,闫硝被人一把按进了枕头里。
!!!
什么好接近!都他妈是错觉!!
闫硝被人用一个利索的擒拿姿势按在床上,鼻息间全是陆昀铮身上沐浴液的味道。
这是被当成什么刺客杀手了吗!?
他尚能活动的那只手胡乱拍着床单,奋力喊道:“是我啊!是我!”
这个姿势看不见身后的情况,闫硝只能感觉到,陆昀铮的膝盖正抵在他腰间,背后的人突然附身,耳后响起一道沉哑的声音,语带质问:“谁让你进来的?”
这声音比昨晚听着还要哑很多,闫硝挣动了几下,突然扯到腰间伤口,嘶一声抽气:“你先让我起来行不行,我的腰……”
他话音没落,居然被陆昀铮拎狗仔一样提溜起来翻了个面,摔在柔软的床垫上。
不疼,但挺懵的。
他抬起头,看见陆昀铮抬手扯掉了眼罩,随手丢在地上,一双眼睛里攻击性满满,手上仍使劲压着他,整个人都警惕得很。
难不成是睡懵了没认出他来?
“季先生和医生都在客厅等着呢,我是来叫你起床的。”闫硝赶忙解释道。
陆昀铮盯着他半晌,冷哼一声,凉凉道:“你进出我房门倒是随便。”
他毫不客气地说:“出去,以后没我允许不准进来,也别在我睡觉的时候碰我。”
闫硝也挺想出去的,因为他们现在的姿势实在是有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