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徽若摇头:「没有,挺有趣的。」
裴烈挑眉:「那就是,有心事?」
秦徽若抿了抿唇,犹犹豫豫道:「你会不会……」
「嗯?」
秦徽若避开他眼神,低声道:「你会不会,觉得我很无趣?」
裴烈不解:「为何这样问?」
秦徽若捏着书页:「你说话风趣,学识渊博,说句文成武就半点不夸张。我却保守又无趣,连你开个玩笑都要生气。还不会玩乐,做什么都是你领着……我除了是个公主,什么都不是,若非与我成亲,你定然能大展宏图——」
「停停。」裴烈哭笑不得,「好端端的你怎么突然说这些?」他凑过去,由下及上地看着她,「今儿出去有人说你了?」
秦徽若摇头,闷声道:「没有。」
裴烈抬起她闷闷不乐的脸:「平日看你不傻啊?今儿怎么傻乎乎的?」
秦徽若微恼,拍开他的手:「我说正事。」
裴烈莞尔,抽走她手里书册,圈住她肩膀:「为什么觉得自己不好?我觉得很好啊。你人美心善,心怀大义,又温柔体贴,孝顺长辈,爱护弟妹——」
秦徽若捂住他的嘴,嗔道:「你这搪塞之语也太过敷衍了。」
掌心划过抹湿濡。
「你!」秦徽若飞快收手,羞怒瞪他。
裴烈拉过她的柔荑,握在手心:「我第一次看到你,是在宫门口。那时你是高高在上的公主,我只是一名护卫,你当时坐在车里,小小年纪,却老气横秋地跟老高说着客套话。」
是去金山寺那回?当时她刚重生,说话作态,自然与普通小姑娘不一样……秦徽若闷声:「那是正常礼节。」
裴烈笑笑,没接话,继续道:「后来在金山寺,我看到你帮幼小丶帮寡母幼儿,被姐姐欺负了,也不吭声,差点摔了马,却帮一个小护卫说话……我就想,这个小公主,不光老气横秋,还傻好心,以后定要被人欺负了。」
秦徽若撇嘴,想说她才没有傻好心,但她第一次听裴烈说这些,怕开口了,这家伙又没个正形,索性不吭声。
裴烈却不再多说,话锋一转:「后来,你果真被人欺负了,冒着身份暴露的风险,到直播间找我求救……」想到当时情景,他既后怕又好笑,「平日里耀武扬威的人,可怜兮兮地向我求助——」
秦徽若不依,推他:「我哪里耀武扬威了。」
「好好好。」裴烈哄她,「是我不知规矩,被罚也是应当。」
秦徽若皱皱鼻子:「那是自然。」
那小模样,可爱得紧。裴烈喉结动了动,定了定神,才接着道:「知道监管员就是你之后,我就觉得,你不比天下男儿差。」
秦徽若:「?」
裴烈认真地看着她:「我在直播系统里卖粮食的时候,你会很认真地说,我大衍百姓的温饱更重要。我收购穷苦百姓的东西,你会提醒我不要压价太低,要保有良知。我与凌霄子换药品的时候,你会说,希望大衍人人都有药可用……」
「人常说皇宫是个大染缸,你却秉性纯良丶心怀天下,若是你为男儿身,或者,若是世人对女子的偏见不再,说不定,以你的出身,你定然成就一番大事业丶」
秦徽若赧然,呐呐道:「我哪有你说的那般好……」
裴烈点了点她鼻尖:「反正在我心里,你非常好,往后不许你这般想自己。」
秦徽若拉住他的手:「父皇身体康健,因着我,你只能呆在现在这位置,你不介意吗?」
裴烈眨眨眼:「我这年纪已经是五品要员,还是京官,为什么介意?」搁现代,都是局级干部了,很牛逼了好嘛。
秦徽若:「可若是没有我,你说不定能称为大衍朝最年轻的尚书,甚至三公。」
「打住打住。」裴烈哭笑不得,「夫人啊,你对为夫的滤镜是不是太高了?」
秦徽若:「……何谓滤镜?」
裴烈:「……反正呢,我没有你想的那般好。」他老实道,「我虽然学的杂,但我武力更好一点,比较适合单打独斗,真让我管大事丶管时政,我不行。」
秦徽若:「可是——唔。」
半晌,裴烈松开她,抵着她额头,笑道:「你不是月事刚过吗?怎么还胡思乱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