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蛮低低的大笑起来,似是什么好笑的事情,捂着肚子笑弯了腰,湿了眼眶,“我会怕她?……不过以后不会了。”
“你放心,事不过三。”
江浔也低着头,看着自己脚下的四角地,冷峻的眉眼被大片阴影遮住,瞧不清喜怒。
段雪梅将药碗端进来,板着脸看她,心中愤愤,纵使再气也只能咬碎了往肚子里咽。
阿蛮接过,拿着勺子准备吹,“放心,温度刚刚好。”拿在手上也不烫手,便憋一口气将药一饮而尽。
将药碗放下,苦涩涌上味蕾,杏眼明仁的眼睛皱在一起。
身旁摊开的手递过来一个蜜饯,淡淡道:“吃了就不苦了。”
江浔也方才见她喝药苦,鬼使神差的从衣襟中掏出打开外衣纸递给她。
阿蛮愣了愣,“你……”犹豫半晌接过蜜饯塞进嘴里,一股甜蜜自口腔蔓延,舒展了眉眼。
“谢谢。”
江浔也摇头,同她解释道:“以前练功总觉得苦,师姐就会给我递一颗糖。后来习惯了,但会习惯留一颗在身上。”
一颗糖忆起往昔,那是一天晴日。一位年轻妇女
“娘,我想吃糖。”
妇女蹲下来轻柔她的头,柔声道:“你爹将捕来的鱼卖了,我们今晚还能好好吃一顿。”凑近耳边悄声,“等娘收摊了,偷偷给你留一个。”
稚童的声音轻快、愉悦,“那娘要说话算话。”
“说话算话。”
简单、美满。
蜂糖糕承载了她儿时短暂的回忆。
忆中种种如潮水般再次涌现脑中,心中酸楚,如鲠在喉, “那……你想她吗?”
少年仰头有些怅然,理好思绪对上一双饱含着热泪的双眸,还夹杂着他看不懂的情绪,那是他从没在她眼中见过的。
她想家人了?想开口安慰她,不知如何开口言说,只好接着她问的话答,“她……过得挺好。”
“你竟然怕苦?”段雪梅讶然。第一次见阿蛮为难她时,她就不愿受委屈,总让她觉得她胆子大,没想到这喝药会怕苦。
听段雪梅这么一说不乐意了,这人生病要吃药,又不是不怕苦。
“怕苦怎么了,要不你把剩下那壶喝了?”
段雪梅不情愿道:“我没病,才不喝。”
“不喝就把东西收拾一下,可以走了。”
段雪梅一时没反应过来,“啊?”
“我要休息了。”阿蛮有些心烦意乱出言赶她走。
段雪梅不确定道:“你原谅我了?”
见她点头才放下心,收拾药碗和托盘离开。
阿蛮看向愣在一侧的江浔也蹙眉,“你还不走吗?”
江浔也回过神来,意识到不妥逃也似的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