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淼背起了一贯的说辞,语调平常道:「远房亲戚,算不得数,只是将军偶有照拂。」
高宴垂眼笑了笑,又问:「你似乎与高檀有些交情?」
顾淼心中已经不起一丝惊诧的波澜了,她毫不怀疑,他们一进湖阳,一举一动都在高宴眼皮底下。
「是有些交情,将军令我偶尔教他射艺。」
高宴嘴唇扬起,眼中露出一抹讥讽之色:「哦,原是如此,倒委屈顾公子了。」
高宴说话并不惹人厌。
若不是知晓他内里一副蛇蝎心肠,顾淼都要对他生出几分惺惺惜惺惺的好感了。
「高公子特意唤我来,是要问这些么?若无别事,我便告退了。」
直觉上,高宴始终极其危险,顾淼并不想与之接触过多。
高宴话锋一转,却问:「花州一事,顾公子如何看?依你之见,横弟为何死了?」
重头戏来了!
顾淼一直也想不明白,高横为何死了。
兴许晓得高横如何出逃,便能推测高横为何死了。
可是眼下……顾淼只得将当日那仵作的原话对高宴说了一遍。
高宴眉梢微扬:「哦?当日那仵作真如此说,横弟是被人毒杀?他可说又是何毒?」
高宴的故作惊讶令顾淼暗暗翻了一个白眼。
他既能找到他们,找到高横在天方苑的尸首,难道还会不清楚,当日仵作究竟说了些什么?
明知故问罢了。
顾淼沉吟片刻,道:「当日仵作确实没说是何毒,他只说疑似中毒而亡,并不十分肯定,若是剖腹,兴许可以验明,但高公子的尸首能不能剖腹,非是我等说了算的。」
言下之意,你们真要想查,剖腹验尸便是,可是自花州到湖阳,又行了数日,至于还能不能验出来,这就不好说了。
高宴并未立刻接话,转而撩袍,落到了长案一侧的梨花木高背椅上。
他抬手执壶,白玉的茶壶嘴冒着一丝一缕的白烟,茶温正热。
他往自己身前的白玉茶盏斟了茶,抬头对顾淼道:「忘了请顾公子落座饮茶,实乃某之过,此茶唤作『知音』,是湖阳烤茶,顾公子不如尝一尝,这『知音』茶,好是不好?」
顾淼心头一跳,高宴是不打算轻易放她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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