耀日缓缓攀上了中天。
顾淼轻手轻脚地上了二层。
高檀早已醒了,正坐在桌旁以手触摸桌上的竹牌。
这是一种特制的竹牌,上面刻有不同的纹样代表不同的文字,地点与事项。
高檀眼盲过后,特意刻了竹牌,悟一和肖旗等人一直用竹牌与他传信,既省时亦可保密,可惜竹牌也只能表达精简的意思,大多时候,他也需要有人为他读信。
顾淼见状,开口问道:「你什么时候醒了,是谢三又来信了么?」
高檀朝她望来:「顾大将军来时,我便醒了。」
顾淼神色一僵,虽知肯定瞒不过他,却没料到他竟能如此轻飘飘地说出口。
她沉默一瞬,听他又问:「怎么?你先前将你爹气走了,心中还是不痛快?因而在楼下盘桓抹泪?」
「胡说!」顾淼下意识地抹了抹眼,转念又想道他根本瞧不见,于是硬声道,「你想太多了,我现在早已是铁石心肠。」
铁石心肠,高檀倒希望她是铁石心肠。
高檀抿了抿唇,朝她扬了扬手边的书信:「谢三确是来了信,你来帮我念一念。」
顾淼顺势坐下,接过他递来的书信,一字一句地念了起来。
谢昭华还在修新律,时常托人寄信来,问询高檀的意见。
今日的书信里,他问高檀,是否要前往珑郡。
珑郡是高氏的封地。
刘蝉如今留在康安的将军府,高氏族人有一些已经动身去了珑郡。
谢三不晓得高檀盲了。
去了珑郡,倘若高氏诸人不服高檀,便如从前在湖阳无异。
可是顾淼晓得,眼下『顺教』虽然不复存焉,可是高檀手下,悟一,肖旗领兵的便是从前的『顺教』。
顺教者众,从前最高时足有十五万馀。
顾淼料想,『坐忘』过后,虽有折损,可高檀在北项亦有收兵,若真去了珑郡也不会吃亏。
更何况,据谢三所知,高宴尚未承袭高恭的爵位。
高氏子女虽多,能够名正言顺袭爵的却不多。
顾淼念完信,便拿一双眼望着高檀。
他的表情从始至终都无甚变化。
他要回信,自有书童研磨,代笔。
他并非不能书信,只是字迹不若从前,怕被谢三瞧出端倪,节外生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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