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时常感到恶心难受,入夜之后,尤甚。
谢氏似乎是要放弃梁从原了。
她前几日过得实在胆战心惊。
昨日她终于收到了胞兄的口信,谢三郎令人暗中传话来,让她务必宽心,谨慎行事,切不可鲁莽行事。
她不知道还能不能信他。
可是转念又想,倘若不信谢三郎,谢氏之中,她再无可信之人。
况且……况且她听说北项的衣茹儿也住进了后宫。
皇帝受了惊,罢朝数日,皆是衣茹儿侍疾。
小葛木也在宫里,尚未离开。
梁从原真的能被区区流言击倒么?
抑或是,顾闯的逼宫根本尚未完结。
谢氏不保皇帝,高氏袖手旁观。
康安是不是又要乱了。
难道顾闯比旁人预料得要老谋深算。
看似莽撞,实则心机深沉。
顾闯到底打的是什么主意,难道真要取而代之?
天边滚过一道闷雷。
玉珠顺着帐幕不住地往下滚。
外面的雨下得太大了。
顾淼放下了帘帐。
今夜又不能急行军了。
他们出了康安,一路往西行。
她的目的地自然是北地。
顾闯的状况委实不好。
他身中丹毒,神智不清。
他清醒的时候,有时暴戾非常,得知西撤过后,更是暴跳如雷。
五六人勉力才能制住他。
顾淼不得不给他喂了安神药。
服药过后,顾闯虽依旧丹毒难忍,但大多时候变得浑浑噩噩,半醒半睡。
顾淼望了一眼车中,仰面而躺的顾闯,不由愁眉深锁。
罗文皂如今下落不明,若是能请他来替顾闯瞧瞧,兴许能有解毒的法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