衣茹儿的目光划过她隆起的腹部,屈膝而拜:「拜见娘娘。」「
谢宝华立在灯下,衣茹儿的面容迎着烛火,鲜妍,带着一种似乎未经世事的独有的天真。
她情不自禁地握紧了袖中双拳,语调却平淡道:「起来罢,本欲求见陛下,不料他已安睡,改日再来吧。」
她领着一长串宫婢转身而去,衣茹儿方才后知后觉,莫非贵妃是故意等在此地,是在等她?
小葛木昨日传了话来,说要是皇帝死了,她也得殉葬,按说贵妃也该殉葬,可是贵妃怀有身孕,肯定不会死。
她虽然没名没分,可在御前侍奉了一段时日。
衣茹儿心中冷笑,可一颗心沉甸甸的,仿佛要沉到肚子里。
眼见谢贵妃远去,衣茹儿端着汤药,进了寝殿。
「你就不怕你信错了人?」
话音落下,山中鸱鴞应景地啼叫了一声。
笼中的白鹦鹉闻声不安地拍了拍翅膀。
顾淼读罢了信,方才抬眼看向高宴。
赵若虚传信来,谢朗要见她,自称有解「坐忘」的解药。
高宴口中的信错了人是指谢朗,也指赵若虚。
「我无论如何也得见一见他,早不见,晚也要见。」
顾闯的毒发越来越重,罗文皂虽在试药,可并无进展。
谢朗既是『坐忘』的祸端,兴许真有解法。
高宴皱了皱眉,他瞧不上赵若虚,信不过他。
更何况,这几日,虽然顾淼竭力隐瞒,他与之同路,顾闯的境况瞒不了他。
顾闯身中丹毒,已是强弩之末。
猎场一战,虽是神智不清,可已是破釜沉舟。
他的命长不长要看天意了。
但是,面对顾淼,此时的高宴已说不出如此绝情的话来。
顾淼和他不一样。
「只身前去,有些鲁莽,倘若你信得过我,我便与你同去?」
顾淼笑道:「我为何信不过你?」
高宴不由一愣,见惯了顾淼连日来的疲态,今日终于见她笑了笑。
他假咳一声:「你打算如何行事?」
「先去花州。」谢朗定是晓得她不肯轻易去康安,他约她在花州相见。
听到花州,高宴脸色微变,笑道:「花州距离此地不远,看来赵若虚已将行踪告诉了谢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