焱诺这话,虽然听起来好似责备,可他的语气里却丝毫没有一点责备的意思,见此,仪狄也不发慌,反倒略带不好意思的搓了搓手:“那是,属下的脑子怎么能跟长老您比呢。”“一旦苏绯色认为这件事情已经结束了,便会放松警惕,只要她放松警惕,那想要让她在不知不觉中服下落魂丹,还不容易吗?”焱诺轻轻挑眉,唇角的笑容狡黠无比,好似已经将后面的事情都算计好了。而仪狄一听这话,双眼立刻就亮了起来。一旦苏绯色认为这件事情已经结束了,便会放松警惕,只要她放松警惕,那想要让她在不知不觉中服下落魂丹,还不容易吗?对啊!他怎么没有想到这一茬!苏绯色如今已经清楚了落魂丹的可怕,也就是说,想在苏绯色有警惕的时候让苏绯色服下落魂丹,实在是太难了,亦或者说,实在是太被动了,因为他们根本无法保证苏绯色会用什么方法来逃过这一劫,而天下可用的方法有千千万,凡事都不只有一条路可走,他们若真想一条一条堵要堵到什么时候?倒不如化被动为主动。让苏绯色以为这件事情已经过去了,从而放松警惕,然后他们便有许许多多的方法可以让苏绯色在不知不觉中服下落魂丹了。天下可用的方法有千千万,他倒要看看,苏绯色会怎么防。想到这,仪狄的唇角便轻勾了起来,眼底还闪烁着胜利的喜悦,可这喜悦并没有在他的脸上持续太久,他的眉头便又皱了起来:“不行啊,长老,从苏绯色到黑市开始,绮寒就一直照看着他们所用的一切饮食,若非如此,我们又何须如此大费周章的让苏绯色服下落魂丹呢?”就苏绯色进入黑市以来,他们有多少机会可以给苏绯色下落魂丹,可这些机会都被绮寒给拦下了。包括如今也是。绮寒是诸天阁的药师,更是雪国培养出来的药师,她对药材的敏感度超乎常人,对落魂丹更是熟悉不已,在这种情况下,要避开绮寒,让苏绯色吞下落魂丹,根本不可能啊。除非绮寒死!绮寒死想到这,仪狄的双眼就不禁瞪大,好似被自己的想法吓到一般。虽说他向来因为绮寒胳膊肘往外拐的事情对绮寒很是不满,但不满归不满,他还从来没有对绮寒起过杀心啊!毕竟不管怎么说,绮寒到底还是雪国人,雪国人又怎么能杀雪国人呢?仪狄被自己的想法吓到,却不等他开口,焱诺的声音已经传来了。只听焱诺的声音徒然冷了几分,好似腊月的寒风:“绮寒你以为,背叛雪国的人,我真容得了她吗?”“这”焱诺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仪狄眼底的惊诧更甚了几分,几乎不敢继续往下面想。绮寒之所以能在多年前用自己换下颜泠皇后的性命,之所以能频频帮助齐国,还能被诸天阁纵容到现在,除了因为她是雪国人,更因为她和焱诺之间的关系没那么简单。可焱诺刚刚的话分明是想忍痛割爱,废了绮寒啊【作者题外话】:绮寒危险了!舍不得杀废了绮寒废了绮寒仪狄思索了片刻,这才十分认真的朝珠帘后面看了过去:“长老,您确定吗?绮寒可是”“可是什么?我这一生,只有一个愿望,就是能早日完成雪国的大业,为了大业别说是绮寒了,就是我自己的性命,我也可以毫不犹豫的舍弃。”焱诺说得决绝。而他的话就好似一团烈火,瞬间就燃起了仪狄那颗爱国的心,只见仪狄眼底布满了敬佩:“仪狄此生,生是长老的人,死是长老的鬼,无论长老想做什么,仪狄必然拼死相随。”仪狄说着,顿了顿,又好似想起了什么:“包括绮寒这事。”知道仪狄一门心思效忠他,效忠雪国,焱诺轻抿了抿唇,便摇头道:“绮寒这事还不着急,早在她照看苏绯色几个饮食的时候,我就已经料到会有这一天了,可我却仍是留她到了现在,这其中,自然是有我用意的。”早在她照看苏绯色几个饮食的时候,我就已经料到会有这一天了这仪狄的眼底快速闪过一抹惊讶:“长老,您这话的意思是您早就已经料到了绮寒会帮苏绯色?包括那天绮寒硬闯您的房间?”“绮寒会帮苏绯色,的确在我的意料之中,不过她为了帮苏绯色,不惜硬闯我的房间,我却是没有料到的,可没料到归没料到,她真的这么做了,我也一点不觉得惊讶,毕竟这就是绮寒的个性,不是吗?当年她为了保颜泠皇后一条性命,不惜回到诸天阁,此后的几十年,她也因为颜泠皇后,从未远离过黑市周边这方土地,绮寒啊就是太重情义了!如此重情义的她,会为了苏绯色硬闯我的房间,又有什么奇怪的呢?”焱诺说着,便是重重的一声叹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