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郊山风多。」谢庭川回道,「宫中暖和一些。」
四四方方的高墙,密不透风,虽然暖和,却也孤独。
「朕让下面的人送来了两壶绵竹酒,睡前喝了,暖暖身子。」贺昭将人紧紧拉到了自己的怀中。
谢庭川没有拒绝。
贺昭倒酒的动作慢条斯理,修长的手指轻轻握住酒杯,酒壶的壶嘴中划出了一条流畅的线。
「淅淅沥沥」的酒声,在帐外的冷风声中,显得有几分静人心神的功效。
谢庭川想要伸手去接,但是被贺昭躲过去了。
「朕喂你喝。」他将下巴垫在谢庭川的肩膀上,从后面拥着他,「绵竹酒闭不上西北的烈酒,这个有些甜味儿,你尝尝。」
谢庭川抿了几小口。
「好喝吗?」
「嗯。」
「朕亲手酿的酒。」
「嗯?」
贺昭很有耐心地重复道:「一年前放在猎场的,今天叫人从地窖中挖了出来。」
谢庭川怔怔道:「臣有幸……」
「不是有幸,」贺昭打断他,「本来就是为了你酿的酒,今天才有机会打开罢了。」
谢庭川呼吸都停了片刻。
贺昭这个人,有时候让人恨得牙痒痒,恨不得跟他同归于尽,有时候又温柔得让人感觉自己在被偏爱着,忍不住沉沦进去。
哪怕谢庭川知道,他不应该如此。
「你多饮一些,也不算浪费了朕的良苦用心。」贺昭又给他斟满了一杯,「不过朕记得你的酒量不算太好。」
谢庭川「嗯」了一声,不过既然对方都这么说了,他哪里有拒绝的馀地:「那便……多谢陛下。」
贺昭看着他的目光有些低沉,饱含着浓浓的占有欲,像是野兽盯紧了自己的猎物一般:「出门的时候,桂花油带了吗?」
谢庭川差点被酒液呛到,有些语无伦次道:「带,带了。」
「这里的沐浴条件差了一些。」贺昭道,「朕今晚弄在外面。」
谢庭川没说好,也没说不好。
反正在这种事情上,他一向没什么自主权。
「再喝一些,」贺昭给他一杯又一杯地灌酒,灌到对方双颊泛红,显然是有了几分醉意,「临舟,你好容易醉啊。」
听到贺昭叫自己的字,谢庭川整个人都绷紧了身子。
这种感觉,太奇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