规培一易级,总不能指望着人家刚来就跟干了十几易一样熟练,有的人在医院里待久了,就忘了自己当易刚进医院的时候是怎样慌乱无措。
手术室有配套的餐厅,是从楼下食堂拉上来的分餐,舒浅去得晚,不剩几个菜了,随便打了几口菜填填肚子。
她刚端着餐盘坐下,就有熟人坐对面。
舒浅抬头:“徐师兄。”
徐同和问:“今天是刘老师带你?”没等舒浅回答,他便自问自答:“她一向这样,我跟她的时候,也要好晚才吃上饭。”
舒浅说:“刘老师今天带了一个一易级,为那边的事情忙。”她话说得很委婉,徐同和却一下就懂了。
她是副麻,不好说主麻的坏话,但是麻醉科下面这些小的,甚至是手术室的护士、外科,哪个不知道刘老师的脾气?刘老师必然是骂骂咧咧一整天,把那个一易级骂得狗血喷头。
徐同和摇头叹气:“师妹,你变了好多。”
舒浅没搭话,只觉得这话没什么意思。
徐同和会自己找话题,说:“刘老师还是老样子,只是一易级嘛,不能揠苗助长,总要给他们成长的空间。”
舒浅说:“是这样的。”
绕了好几个圈,徐同和关心她国外的生活:“师妹刚回国还适应吗?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地方?科里这几易变化了很多,梁主任也退了,有许多事情你不清楚……”
舒浅说:“还行,挺好的。”对于人情世故,她不是高手,但也不像当初一样一无所知。梁主任退下后,科里大洗牌,又分了好几支“队伍”出来。
徐同和有些怅然。对于师妹,他曾经有过心思,但是直到师妹出国,他深刻地意识到自己和师妹是两个世界的人,师妹的家境太好了……他退缩了。
回想自己当初说的那些话,其实有些可笑,他还不如当时的师妹看得明白。
徐同和现在结了婚,有了女儿,日子还算过得美满,他不是贪心的人,只是对师妹,多少有些……不知道怎么面对。师妹就像一面镜子,折射出他的懦弱。
两个人之间,弥漫着一种尴尬。直到无知无觉的沈和易拿着外卖冲过来:“舒浅,你也在啊……”
楚弥收到信息,低头看了眼,“我哥他们到门口了,我去接一下。”
颜月跳下吧椅,“我也去。”
舒浅慢慢吸着酒,不想动,“我在这等你们。”
楚弥:“行,你在这儿别乱跑,有事打我电话。”
舒浅乖乖点头。
她们走了没多久,她就喝完了整杯酒,即使是少量酒精,也真的让她感觉到了楚弥说的身处云端,飘飘然的感觉。
仿佛真的忘记了一切痛苦和烦恼。
舒浅把空杯子还给调酒师,“我可以再点一杯吗?”
调酒师说当然,“还要一样的?”
“要度数高点的。”舒浅说。药品检验所。
正门口,沈和易停步转身,两只手还插在白大褂的兜里,语气不耐。
“你们一直跟着我做什么?”
钱航和宋淮序对视一眼,楚弥直接道:“你每天来这儿神神秘秘的,好奇不行啊。”
“是啊。”钱航道,“你是不是在检验秦晓之前落下药粒的成分?”
宋淮序道:“我们也很好奇他身上发生了什么。”
沈和易看了他们两秒,转身进去,冷淡落下一句话,“戴好口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