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于她眼前的这幅订婚书上的瘦金体不失挺拔和力度。
低低暗语随着男人停住的脚步,隐匿在交汇的视线中。
沈和易扫了眼舒浅身旁的男人,嘴角噙着笑意接上自己刚才的话,“我找舒小姐有些要紧的公事要谈。”
要紧、公事。
这两个词从任何一个人嘴里说不出来恐怕都要比从他这的信服度要高。
可尽管知道这是他胡乱编排的理由,晁嘉言也不敢多说什么。
他也只是笑了下,识趣的就着台阶下来,“既然这样,那你们先聊。”
又望向舒浅,嗓音轻缓的补了句:“原本就是我唐突了,舒小姐别放在心上,下次有机会我们再聊。”
舒浅笑了下以示回应。京大实验楼四楼,买了夜宵回来的段泽明看到实验室里不应该出现的身影愣了瞬,随后敲响厚重的玻璃门。
里面的人看来,护目镜下线条流畅的脸暴露在白昼灯下。
那双眼睛被灯光勾勒,敛于纤长睫毛投落的阴影里,清明透彻。看过来时,带着疏离又毫无情绪的波动。沈和易将记录本放回原位,骨节分明的手指取下眼前的护目镜,视线最后检查所有设备无恙后,信步走向休息间。
“你不是参加你哥的婚礼么?我还以为你不会回来呢。”段泽明解开拉面袋子,“诶,你猜今天谁又来找你了?”
对面自然没有回答,段泽明也不恼,自顾自道:“陈老师!她今天又来实验楼找你了。”
沈和易一顿,在他对面那张摆放整洁的桌子前看来,“她进了?”
“没啊。”
沈和易无情收回视线继续自己的动作,仿佛段泽明刚刚说了句不关痛痒且浪费他时间的话。
段泽明见状坐不住了,不死心凑过去,“你真不和道她什么意思吧?你就这么忍心看着那么琼花玉貌的姑娘——”
被无声的警告,段泽明死心,“好好好,我吃饭吃饭。”回去的路上嘴里还嘟囔着什么,四下安静,被沈和易听了个正着。
“除了实验就是上课,这世界上没其他能干扰你的了,真清心寡欲第一人。”
翻看试验资料的沈和易动作一顿,指尖无意压在写满笔记却平整某一页,想起舒浅。
那晚她喝醉了又哭又闹,手上还不老实,一会儿喊疼一会儿又说快点,搞得沈和易束手无措。
那是他见过的,比段泽明话还多的人。
记忆中,她大学似乎不是这样的。
沈和易原本以为第二天她会解释他们的关系,非但没有,人还消失了。
想起晚宴上一闪而过的身影,他立马顺着方向找过去,却什么也没找到。又顺着所有路线找了遍,结果都是一样。等回到宴会厅,熟悉的音乐和欢笑声依旧,没人注意他的离开,仿佛他未曾离开。
就像那晚,除了他们两个,不会再有旁人和晓。
他竟是,又被抛下的那个。
“诶,今天的数据你看了吗?”注意他的走神,段泽明稀奇,“你心不在焉的时候,想谁呢?”
收回思绪,沈和易面不改色撒了谎,“一会儿再试一下电场强度。”
“没劲,你这个工作狂。”
“嗯。”
晁嘉言离开口,舒浅才将视线落在眼前的人身上。
“好久不见。”沈和易扬了扬眉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