铜镜中人的神态,从这个侧脸角度看去,居然和奉德帝有四五分相似。
他们本是堂兄弟。眉眼轮廓原本就有三分相似之处。从某个角度看起来相似,其实并不出奇。
但萧挽风心里一凛,不知怎么的,心头忽地划过废帝被强行架出寝宫那晚,指着他高?喊的那句:
“你以为你和朕大不同?坐拥天下之人主,最后都?一个样!”
“朕之今日,你之明?日!”
啪嗒,铜镜被猛地按倒。镜中人瞬间消失无踪。
长案后方的男人缓缓往后靠。
靠在紫檀木椅背上,头往后仰,深深地呼吸几次,抬手捂住自己眉眼。
杀逢春,并不难。
不少人从逢春身上,看到冯喜的影子?。
被逢春顶礼叩拜的自己呢。
在他自己身上,有没有奉德帝的影子??
桌上镇纸压的三封书信,平日被珍重对待,连一丝皱褶也?无。今日却被狂乱中重重抓起,揉皱成一团。
书房外忽地响起一阵脚步声。
亲兵兴奋高?呼:“殿下,娘子?自关外来信了?!这次来信好?快!”
陷入书房暗影中的男人霍然起身!
这是一封简短的书信,附上几朵无名野花,一支算不上太细的沙棘树干。
书信自凉州发回。
“春主生发。草原开春,野花开得遍野。我此刻坐在山包头写信寄你。”
“前日横穿戈壁,偶遇沙棘,骆驼贪吃到拖不走。索性折一支寄你。”
“多日不见?,甚是想念。”
“即将自凉州回返关内。”
“明?裳。”
——
谢明?裳冬月出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