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她看不见的地方,闻途捏紧了手指,指骨发力,紧绷得有些疼。
“你爸爸出事,你们就分手了,所以我大概知道你们分手的原因,谌意也向我透露过。”邱宛清将他的手握进自己手里,温柔地轻抚着,“你也很爱他,我能感觉到,但我希望你不要拦着他,让他做他自己吧。”
闻途眼睫颤抖,挣扎的情绪撞击着胸腔,又听邱宛清说:
“他有他的信念,并且很坚固,很顽强,连那辆横冲直撞的面包车也没能把他的信念击退,你如果爱他,就爱完完整整的他,不仅是他这个人,也要爱他这份赤诚和勇敢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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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京市检察院第x分院。
院内这两天很热闹,传得沸沸扬扬的除了前天那件惨案,还有国家秘密被泄露的消息。
“涉案人员是海州检保密办的吧?”有两个同事抱着文件,边走边八卦。
“对啊,是咱们副检察长的亲弟弟又怎么样,犯了罪还不是被关进了看守所。”
他们话音刚落,身后突然传来一阵脚步声,两人望过去,看见一个身量颀长的男人,正大步流星跨进检察院大门。
闻途沉着一张脸,衣角翻飞,走路都带起一阵风。
他在众人疑惑的目光里径直走入楼道,上了二楼,气势汹汹直逼副检察长办公室。
副检察长王洋正端坐在办公桌旁,垂头看着文件,闻途将门推开,直接迈了进去。
王洋侧目看向他,眼里情绪晦暗不明。
闻途将手里的文件砸到他桌上,语气冷若坚冰:“副检察长,我需要你给我个解释。”
王洋懒洋洋靠在靠椅上,丝毫不怵:“这位先生,如果有什么要我帮忙,请你说清前因后果,如果你要闹事,请出门右转。”
“前因后果都在这些文件里,白纸黑字,你可以慢慢看。”闻途说,“教授性侵继女案,摆明了负有照护职责人员性侵罪,你为什么让海州检察院压着不起诉?”
王洋笑了一下,满是横肉的脸,眼睛眯成两道褶:“市检的这项决定,是经过检委会讨论的。”
“检委会?检委会是你的一言堂吗!”闻途用力拍了一下桌子,眼中仿佛迸出火星,“会议纪要呢?理由呢?决定依据呢?《刑事诉讼法》第172条,检察院应当在一个月以内移送起诉,重大复杂案件可延长15日,本案非重大也非疑难,你为什么一拖再拖?”
王洋眉头压低了一些,还没来得及辩驳,又听他高声说道:“这是其一,其二,你为什么要随便撤一个检察官的职位,谌检被撤职就是经过了你的点头吧,谌检早前被通报批评你也参与了决策,更早,李呈昊正当防卫的案子逼迫谌检抗诉也是你从中作梗,就因为他坚守正义,他是一个为国为民的好检察官,不符合你那金玉在外败絮其中的一己私利,你就要完全扼杀他的仕途?”
昨晚,谌意父母回酒店休息后,闻途在icu门外整理了谌意给的excel表格,经过仔细筛选比对,最终锁定了王洋这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