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外许同言的脚步声渐渐远去,到后来完全听不到了。而房内,温岁荔把微红的脸埋进手心,好一会儿都没抬起来。
这初秋午后的太阳,好像还是有点晒啊!
云享酒店后门不远处,一辆黑色轿车低调地减速慢慢停靠在路边。
尽管心有不满,许同言还是在温岁荔强烈的要求下把车停在了酒店后门少人的地方,然后沉默地看着温岁荔下车,再蹬着高跟鞋绕路走回正门。
想起刚才出发前发生的争执,他顿时觉得有些无力。
“到了之后你在后门前面那个路口靠边停一下。”
“怎么了?”
温岁荔没看他,低着头回消息:“我们分开进去。”
车内又安静下来,许同言没说行还是不行。温岁荔等了一阵,只听到身旁人按打火机的声音。
“咔嚓”,“咔嚓”,断断续续响了几声。
她忍不住侧首看去,发现许同言拿着打火机,夹着烟,却不知道为什么没有把烟点着。
又过了一会儿,许同言把打火机和烟都收了起来,转头跟温岁荔说:“为了避嫌?怕袁荆看到?”他似笑非笑地看着温岁荔,语带嘲讽。
语气不重,却把彼此曾默契忽视的一些东西摆上了台面,尖锐又直接。
袁荆是谁,两人都心知肚明。
在那段少年意气风发的青春岁月里,温岁荔的所有少女心事几乎都和袁荆有关,她也差点成了袁荆女朋友,而偏偏许同言又是袁荆最好的兄弟。又有谁能想到,经年之后,温岁荔和许同言会纠缠不清呢?
温岁荔只是静了一下,很快就眉眼弯弯,故作委屈地说:“许总误会人家了,我避什么嫌呀?人家明明是怕影响你和白月光破镜重圆嘛!”
她是和袁荆有过只差拉开窗就能见天日的过往,但他许同言也不完全是白纸。她有过准男友,而许同言有过女朋友。从某种层面上说,也很公平。
“不过,一开始明明是你问我去不去的,”温岁荔微微撑起身,附到许同言的耳边,手指轻轻触上对方的喉结,感受着指腹下的滚动,声音魅惑,“你就不怕……我跟他死灰复燃?”
床伴而已,一开始就约定好的。谁先动心谁就落了下乘。
许同言不语,沉默地与眼前人对视。
不说话,也不生气,对方还是八风不动的样子,温岁荔瞬间觉得很没趣,便讪讪地坐回了位置。
再后来僵持的场面也被她用一句“开玩笑的,许总可别当真”结束。
一路无言,开车的人和坐车的人各怀心思。
车子稳稳地停下,温岁荔很洒脱地开门下去。
但留在车上的人却在她下车之后忍不住点燃一支烟,自问——
怕吗?许同言。
“嘀嘀——”
马路上车辆鸣笛的声音让许同言瞬间回过神。
这时,正巧来电铃声响起。
许同言拿起手机,没什么表情地看着备注上“袁荆”两个字,在准备自动挂断时才划开接听。
“老许,到了没啊?说好了今天来的,你可别放鸽子啊!”
电话那头车载音乐的声音开得不小,袁荆的声音夹在其中都有些听不真切。
许同言把烟头的灰轻轻弹落在烟灰缸里,平静地回复说:“过会就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