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公婆婆去世的早,家里兄弟四个,还有一个姐姐,出嫁到了隔壁村,老四是家里老幺,老大呢前些年带着老三上山采药,被那些个小兵说是搞封建,老三就跟人打了起来,结果人家人多,你大哥被打断腿成了残疾,三弟弟没了,回来媳妇也跟人跑了,你二哥身体也不好,家里还有几个小的要养。”
“老四的性情从那之后也变了,脾气不好,也不爱说话,出了名的刺头,能娶上你这样的媳妇,纯粹是靠家里长辈的老战友。”
这嫂子在路上一通絮叨,言语之间满是辛酸,听的林宛宁五味杂陈。
林宛宁知道他过的不容易,却没想到这么苦。
这时,俩人不知不觉已经走到了家门口。
透过低矮的院墙,看不见院内屋里一丝丝的光亮。
破旧的木门被呼啸的北风吹的吱吱响,二嫂指了指她的家门,擦了把汗水,她头发已经被冻成了绺绺冰条:
“这就是老四的家,你俩现在还没领证,妹子,我看你不是个吃过苦的,趁着生米还没煮成熟饭,现在分,还来得及。”
林宛宁却摇了摇头:“既然嫁了过来,我以后就是他的人了。”
二嫂闻言,怔了一下又哽住,没有再说什么,领着林宛宁进了院里。
煤油灯点着后,林宛宁这才看清了他的家。
家里没有什么值钱的家具和电器,算不上家徒四壁,但和林家比起来,也差不多是一贫如洗了。
但是屋里很干净也很暖和,林宛宁望着纸糊的窗户上那大红色的喜字窗花,一颗心慢慢的沉静了下来。
送走二嫂,秦啸还没回来,她打算等等他。
*
林宛宁长这么大,第一次见到北方的炕。
任他外面寒风呼啸,窗户纸被吹得沙沙作响,又软又喧的棉花被,被底下的炕烧的热乎乎的,林宛宁好奇的坐上去试了又试。
嗯,比想象中还要舒服。
许是太累的缘故,不知不觉的,就睡着了。
这一觉睡得又沉又踏实,一直到第二天早上听见村里的鸡打鸣,林宛宁猛地惊醒,一阵惺忪后才想起来,这不是在自己的单身公寓,也不是在林家。
她结婚了,已经为人妻了,这是在她前世祖师爷的床上。
林宛宁下意识的收敛了一下自己四仰八叉的睡姿。
然而空荡宽敞的被窝让她猛地想起来了一个人——秦啸。
她的丈夫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