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清?你是说你找他帮忙?”
少女看着眼前高大的青年,紧紧皱着眉头。
“你当真确定舒清会帮忙,而不是转头将你卖出去?就我所知,他身居高位这么些年,却仍不受圣上猜疑,可见不是省油的灯。”
她急急说着,却又突然顿住。
“我同你说这些干甚?”顾沅芷自嘲一笑,他又不懂她心中所想,更不会知道舒棠和二皇子之间怕有勾结。
她前世同舒清并无交集,但直觉能纵容舒棠如此跋扈行事之人,必定不会好到哪里去。
他会得知舒棠与二皇子之间的联系么?他又会怎么做呢?顾沅芷不知道。
或许更加神通广大的燕小世子知道。
但若她当真同他说了,以他的头脑,必定会怀疑上她,毕竟,一个足不出户的闺阁女子,怎能知道如此之多?
燕长绥不知她所想,只以为是舒棠的缘故。
“你且等等看,我知你同他女儿有些不对付,但舒太傅并非小人,且也不知背后是你,他既应下,你便无须担心。”
话虽如此,顾沅芷眉头却仍未松开。
但舒清已然得知此事。木已成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若他也不识好歹,她只能将他也添上复仇的名册。
御花园里,牡丹花开得正盛。
龙袍男子已至中年,脸上岁月的痕迹再明显不过,配上浓密的胡须,不怒自威。
身旁娇媚可人的女子依偎着他,二人几乎毫无距离,旁人看来略显怪异。
“陛下,您看这花,开得多好。”香妃轻声说道,眼神落在一旁盛开的牡丹上。
文熙帝目光随之落在那花上,片刻后挪动至女子脸上:“的确,这牡丹开得正盛。”
香妃抬眸,轻轻锤了下他的肩膀:“陛下惯会敷衍臣妾的,再这样臣妾可要恼了。”
“你哪里舍得恼朕?”文熙帝笑起来,胡须随着动作抖动,“朕何时敷衍你?眼前这朵牡丹,不开得真艳么?”
香妃红了脸,却道:“臣妾可不愿做牡丹,臣妾只愿作海棠,能得陛下片刻停留便好。”
语罢,面前男人神色似乎有一瞬间的沉思,而后消失不见,岔开了话题:“朕近日忙于公务,许久未曾来看你,你可有什么趣事,同朕说说。”
香妃心道果然,男人嘛都是这样,尤其是这做惯了上位者的皇帝。
怕是怕她狮子大开口,要那皇后之位坐坐呢。
瞧瞧,现在又来试探她了。
她笑道:“宫中哪有什么趣事儿,不过臣妾前段时间偶遇了一个忘年交,多说了几句话罢了。”
“忘年交?”文熙帝一愣,“那她得有多大岁数?在宫里当差么?”
香妃撅唇:“陛下愚钝了。臣妾说的忘年交,可是那十三四岁的少女。”
文熙帝皱眉:“胡说什么,你年龄本就不大,朕看你不像妃子,倒像是方才及笄的少女。”
香妃虽因深得圣心,坐稳着妃位许多时日,但如今也不过二十尔尔,又怎么算老?
香妃故作害羞地笑了笑,引得文熙帝更加怜爱。
他年轻时爱温明月那般的女子,虽一身素衣,但气质出尘,人如其名,于他和千千万仰慕者而言,便是那天上月。
可惜红颜薄命。
如今人至中年,虽仍念念不忘那抹月光,但也拒绝不了朱砂的美艳。
香妃如今于他而言,便是这粒朱砂。
美艳动人,比胡姬还要大方热情,却会在他的玩笑话下露出娇羞一面,并且渴望着帝王的宠爱。
文熙帝正思忖着,回头又要赏香妃些什么东西,便听女子“咦”了一声。
他微微眯眼,朝那处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