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太傅千金,舒棠。”
“你如何得知?”
顾沅芷苦笑一声:“因我曾在几年前见过那舒小姐,她耳垂上有一颗很明显的红痣,而母亲前些日子突然带回了这位捡来的孤女,年纪相貌均同那位太傅千金相仿。
“而昨日我确认过,那颗明显的红痣如出一辙。”
香妃轻柔抚摸着红色的指甲:“那又如何?世上之人千万,红痣并非罕见,年纪相貌也可变化。”
“诚然。虽不能断定,此女必是舒太傅前阵子走散的那位女儿,但这时间太过巧合,不得不防。
“舒太傅一家从未入寺礼佛,我母亲却捡到这位失踪的舒小姐,若是时间短也就罢了,然而失踪已经好些日子。
“闺阁女子最怕的便是名誉受损。更何况舒太傅在朝堂上的态度与我父亲向来相左,阿芷只怕有心之人在这件事上大做文章。
“更怕为了她的清誉,我母亲反而成了幕后黑手。”
她话到此为止,并没有点明白怎么个诬陷法子,但深谙宫中争斗的香妃却听明白了。
她慢慢想了想,看着仍跪着的少女。
终于,香妃沉吟出声:“起来吧。”
“这事你先来找姐姐,倒是对的。”
顾沅芷心中松了口气,慢慢起身。
其实这事可大可小,前世事态并未她说得这般严重,但父亲和母亲或多或少遭了朝臣和他们家眷的猜忌,不好的传闻在坊间流传。
香妃宠她,虽有几分真情,但随年岁渐长,入宫许久,也便磨灭了些,更多的是看在她母亲面子和顾家的助力上。
顾府受人指点,总归对她不是什么好事。
因此香妃倘若相信,便一定会帮她。
好在,她赌对了。
香妃并未言明她要怎么做,但顾沅芷对这位宠绝六宫的表姐很是相信。
两人又说了一会儿话,方才被屏退的侍女匆匆来报:“娘娘,皇宫娘娘派人来,邀您前去一叙。”
顾沅芷安静坐着,这不是她能插嘴的事情。
香妃嗤笑了一声,撩起掉落至额前的发丝,就着侍女的搀扶站了起来,神色慵懒:“呵,我倒要看看。皇后存了个怎样的心思,一听闻你入宫,就这么按捺不住。”
闻言,顾沅芷心中了然。
存什么样的心思?无非是看顾沅芷年岁快要到了,楚大夫人意图退婚又不是什么秘密,因此心里的算盘开始打起来了。
如今顾家可谓是如日中天,香妃颇得盛宠,连带着他身后的母家水涨船高。而顾宋两家又是姻亲,父亲也是皇上眼前的红人。提起顾家,基本上人人都想过来奉承几句,小辈们的婚事更是被算计来去。
顾家一共就三位老爷。小叔尚未娶妻,大伯家是两个儿子,大的已娶妻,小的已参军,最后也就剩她父亲有两个女儿。
存了心思想要攀上顾家的人,只能从这两个女儿身上入手。
只是顾沅芷倒没想到连皇后都存了这份心思。
上辈子自然没有入宫一事,她深居闺中,整日吟诗作画,抚琴品茶,只待及笄礼后履行婚约。
顾沅芷在心底苦笑,要是能多相看几家,怕是上辈子也不会对男女之事如此懵懂无知,最后一眼就相中了那个最不值得托付的人吧。
她结果侍女递上来的手炉,浅笑:“姐姐去罢,阿芷在姐姐这儿待一会儿,也就自行出宫了。”
如今目的已然达到,便也没有什么。待在宫内的必要了,反而惹是生非。
更何况,她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做。
剩下可攒钱的时日无多,酒楼也该开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