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进去看一眼。”
君珩踏入殿内时,云柔哲正从床上坐起身来。
他赶忙过来扶住她,顺势坐于床头让她倚靠在自己身上。
“皇上怎么过来了……”云柔哲话未说完,猛然想起他应是为了秋清晏。
对秋将军失踪的痛苦担忧,他或许只能说与自己听吧。
“妤贵人跑到圣乾宫去告了状,朕自然要来过问。”
君珩的声音从背后传来,确有几分严肃。
“那臣妾……”云柔哲病中委屈地说不下去,本就微红的眼眶越发绯红莹润。
感受到怀中人儿微微发烫的体温,君珩无可自持地将她紧紧抱住。
“朕来兴师问罪,柔儿生了病怎么又不让朕知道。”
温柔的气息吞吐在耳畔,令云柔哲顿然猛烈心跳起来。
原是季太医诊了脉就去圣乾宫回了话,君珩听过便立即赶来。
明明今日先有秋清晏骤然出事,又有妤贵人圣前哭诉,他也可以只挂心她的身体吗?
“可是臣妾如今不仅不能侍奉,只怕还会过了病气给皇上……”
云柔哲的声音比平日虚弱几分,听起来却别有一番撒娇的意味。
“好了,莫再费神说话,朕今晚陪着你,说不定明日便好了,明日若不好朕就再来。”
云柔哲只好任他将自己轻放于床榻内侧,又换了寝衣于外侧躺下,一只手支着上身,另一只则轻抚于她的额头和面庞。
那双桃花眼中满是怜爱与担忧。
云柔哲忽而勉强坐起身,从床头柜子最内侧的匣子里取了一张字条出来。
“这是清晏放在香囊中故意让人带回的,皇上看过便可处理了。”
字条上是秋清晏的亲笔,言简意赅地说了两件事:
一是朝中有内奸与南香国二皇子勾结谋反。
二是他已寻得良盟,此招金蝉脱壳意在由明转暗。
君珩看了半晌,眉间释然,半倚在床头将云柔哲环拥于臂怀间,帮她盖好蚕丝薄被。
“柔儿也很担心清晏,对吗?”
“……嗯。”
“朕与你同样,不过今日已有了安排,柔儿不必忧心。”
怀中人儿轻轻点了头,卸了钗环长发披散,素面朝天而面色泛红,令君珩不忍阵阵心疼。
感受到轻柔的手缓缓揉抚着鬓额,云柔哲不知自己在何时沉沉睡去。
重华宫里,瑞妃倚在塌上享用着满桌冰镇鲜果,一边慵懒地盯着妤贵人练舞。
“娘娘,嫔妾还有百十种舞蹈可以跳给皇上看,为何一定要学这百花舞呢?”
“哼,妹妹想给皇上献舞也要有机会啊,上次大费周章就让蕙妃病了两日,还引得皇上反倒开始常宿福宁宫了,你那告状可有半点用?”
瑞妃把手中银叉扔在盘里,端起冷酒来。
“且良嫔自打上次鲜花宴之后便越发谨慎,天天待在宫里不出来,皇上虽也常去看她,可有顺道瞧过你一眼?”
“嫔妾愚钝,不知如何讨皇上欢心,还请娘娘指点……”妤贵人见自己一言惹瑞妃不快,赶忙跪身请罪。
“皇上近日正为秋将军失踪一事烦心,这百花舞原是秋将军之母所创,若你能借此为皇上解忧,当下朝中又正值用人之际,皇上必会重用姚将军,若姚家能站在冬家这边主张与南香国开战,届时父亲定可举荐姚将军带兵出征,这样一来你们姚家岂不是在前朝后宫都风光无限了……”
瑞妃双眼微眯,点到即止。
“嫔妾代姚家多谢娘娘抬举,来日定不忘娘娘恩德。”
六月溽暑,瑞妃邀着皇上在御花园的庭院中纳凉。
妤贵人穿着轻纱舞衣,婀娜献上百花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