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如此蹩脚的理由到台面说,明瞳不屑的轻嗤,更加确定了主簿和自家的案子都有问题,“空口无凭,可有何证人证物以证我父亲贪墨受贿,我是官家女眷,又满门惨死,若给不了一个合理的缉拿令,今日你怕是拿不了我!”
烧焦的府门突然打开。
领头人搬着几箱银子走出来,“明小姐想要的罪证,在下亲手给您送出来了。”
明瞳回过身去,心底咯噔一下,身侧的游晞言也敛起了玩味模样,眉目一片凝重之色。
“封条未揭,你们是如何进去的?”
明家经商,家里有几箱存银,不足为奇,领头人不语只挥了挥手,他身后众人将箱子打开,根根金条整整齐齐堆在其中。
风向瞬间变了。
“这明家就是赚的再多,也不至于几十箱金条啊!”
“莫非真如铺头大人所言,明大人贪了我们的粮食!”
明瞳咬唇,想去触碰那金条,被拦了下来:“证物俱在,明小姐可愿伏法了?”
领头之人剑眉星目,眼神里却折射出种浓浓的阴湿感,令人恐惧而作呕。
远远的,还有个捕快一边跑一边喊:“李大人!那救出明小姐的地窖下头,还码着几十箱财宝!”
明瞳闻言后退两步,游晞言扶住她,看了她一眼:“封条未揭就能无声无息入府了,想必旁人弄些银子来栽赃人也并非难事,明姑娘孤苦无依的,明大人更是有名的清廉,这位大人,我看明家根正苗红,和大人口中的案情相悖啊。”
墙头草,两边倒,不知情的人听风是雨的,舆论又倒向明家。
李羽珩不耐:“你可知阻碍衙门办案该当何罪?”
“本官不想与你们废话了,想要证据,她明家隐蔽的地窖下还有,人,我就带走了。”
李羽珩对上游晞言微眯的眸子:“胆敢阻拦,同罪论处!”
游晞言无奈,松开了抓着明瞳的手,明瞳从刚刚起就在观察那些金条,临走时数次用眼神暗示游晞言。
他心领神会,顺手在合箱前摸了一根金条走。
一到手,便觉分量不对。
目送浩浩荡荡离开的整齐大队,游晞言咧嘴笑了。
他是说明小姐能言善辩的为何突然偃旗息鼓,原是早已发觉问题所在。
主簿是景阳县本地人,与明知县私交不错,上有老下有小,这桩命案给他家里带来了不小的打击。
既然给明瞳冠上的罪名与此息息相关,那调查势必也要从此入手。
游晞言将金条收好,四处打听一番,找上主簿家门。
未近家门,隐有哭声传出,近看,这家门前十分萧条,显然是好几天不曾打理了,孩童不时的抽噎伴着大人的啜泣,十分可怜。
游晞言心里不忍,扣了扣门:“有人在家吗,我是来传案情进展的。”
门里很快响起脚步,一位眼眶通红的大婶打开门:“请进。”
游晞言跟着大婶落座炕上,家里几个孩子垮着脸直直盯着游晞言,大婶出门泡茶的空挡,几个小孩随手拾了砸不坏的物件就往游晞言身上丢去。
“每次家里来了人,娘就哭的更厉害,你滚,你赶紧滚!”
“净带些坏消息回来,晦气死了!”
“快走,赶紧走!”
几个孩子双目赤红,显然这些日子过的不好,游晞言默默拾起掉在地上的物件在炕边摆好,没理那几个孩子。
婶子显然也听见屋里头的动静了,端着杯热茶进来就赔笑脸:“孩子还小,官人你莫同他们计较……”
游晞言不敢赌明瞳现在一个孤女进了牢里会遭受些什么,若是她死在这个时空,他就真真没法子补救自己造下的错处了。
于是他长话短说:“最新进展是,明小姐牵涉了进去,衙门说她涉嫌谋杀主簿,她一弱女子哪有如此能力?”
“什么?!”婶子大骇:“明知县的明小姐吗?”
游晞言悠悠叹气:“这景阳县哪来的第二个明小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