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老太太摇了摇手里的扇子,一脸嫌弃道:“好意思,一把年纪的人了,扒着灶台也不嫌丢人。”
安老爷子说:“也不知道这个小哥怎么想的,一天拢共才三十块的饭钱,他这天天弄鸡弄鸭的,本钱也不够啊。”
花老太太说:“就是,我都替他心疼,他这儿的鸡鸭在外头一只都卖到好几百了吧。”
刘老爷子说:“好几百都不一定能买到,我儿子在网上抢了好久,鸡毛都没捞着一根。”
房老爷子叹了口气,“是啊,这娃摆明了不想靠这个赚钱。”吃这种快餐的都是在这儿长住的人,而且以老年人为主,小哥还是心太善了。
花老太太说:“那你看看这次能不能帮他把这事儿摆平了,不行的话,我也问问我儿子,这地方可一定不能倒了,不然我就得去养老院了。”养老院的条件哪有这好啊,山清水秀,吃住都顺心,有个小病小痛的,还有唐叔那个神医。
想起唐叔,花老太太就禁不住问:“诶,你们知道唐叔到底是什么底细吗?这么好的大夫,怎么以前就没有听说过。”
刘老爷子也好奇,“就是,我那老寒腿,去了多少大医院都没用,到唐叔这儿,几服药下去就没事儿了。”
房老爷子说:“你们管那么多干什么呢,咱们还是好好想想怎么帮小哥把这个难关渡了才好。”
花老太太说:“那咱们现在就打电话问问情况吧。”
吃过午饭,房老爷子把苏天拉到一边,“小哥,你跟你们书记说,一定要打听好到底是哪个环节出了问题,然后有消息了就尽快给我说,我帮你想想办法。”他上午已经给儿子通过气了,这事儿确实是有点难办,但房老爷子坚持,他儿子拗不过,就说只要真的有手续,他就帮这个忙。
苏天眼圈一下子就红了,他年纪轻轻的,突然受到这么大的打击,没被吓趴下就算是好的了,这会儿有个无亲无故的人愿意这么帮他,苏天感动的不行。
房老爷子赶忙握着他的手,说:“你别急呀,事情定下来之前,他们要是想强拆,我们这些老家伙就去那坐着,保管他们一点儿不敢动手。”
他何德何能,能让这些老人家这么帮他,苏天哽咽道:“太感谢您们了,不过真的不用,您相信我能行的。我还不信了,正规手续都办了,他们到底能把我怎么着,大不了我也去上面告状去。”
不怪他喜欢这孩子,心太实诚了,房老爷子拍拍苏天的手说:“别跟我客气,我还指着在你这儿养老呢。”
……
下午五点多的时候,书记终于回来了,白着一张脸,怒气冲冲的样子,“龟儿子些,之前还说的好好的,今天就说农用地转用审批手续不合规。”
苏天问:“怎么不合规了?不是说县长都同意了吗?”
书记冷哼一声,“我今天去县里找他,结果办公室的人一听我是谁,就直接说县长今天不在,也不知道到底是真的还是假的。”
苏天叹了一口气,看书记嘴上都干起了皮,给他倒了杯水,说:“辛苦您了,是不是还没吃饭?先喝点水吧,我让厨房给您下碗面,吃完好好休息一下,有什么咱们从长计议。”
书记摇摇头,“天天,别忙活,我吃不下去。”
苏天说:“不吃怎么行,我给您弄点开胃的小菜。”
书记老脸一红,“天天,是我对不起你,真没想到这事儿会变成这样,明明都说好了的。”
苏天安抚的笑了笑,“有什么对不起的,出了这事儿大家都不想。”
房老爷子皱紧眉头,对书记说:“你确认手续没问题?”
书记干脆把手里的一袋子材料都递了过去,“您看看,章都是齐全的,钱也是交了的。”
房老爷子点点头,“审批流程本身没问题,有问题的只能是人或者上面又出了什么新风向。”上面一有什么风吹草动,下面就怕的不行,生怕哪里触了霉头被抓成典型,但凡只要挂了一次号,前途就毁了。
……
某办公室,一个穿着西裤的女孩子偷偷在群里给小姐妹们发了个消息:大家今天都小心点,钱县长心情不好,可千万别去触霉头。
无语中:怎么回事儿?咱们温文尔雅的钱县长都被惹到了。
么么哒:我也不知道,反正今天跟他打招呼,他脸上都没有什么笑意的。
风入松:那真的还是小心点吧。
钱子谦一个字一个字的把手里的报道看完,上面标题赫然是几个通红的大字——XX农庄顶风作案被查。他揉了揉胀痛的额头,打起精神想后面该怎么办。上头也怕事儿,加上有人怂恿,意思是想毁约,但钱子谦不愿意,好不容易在清湾看到点希望,如果就这么没了,他真的不甘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