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心殿上,谢君恒气哼哼地坐在龙椅上。卫敬贤给他顺着背。一个小太监哆哆嗦嗦地跪在大殿之上,雷绎看着他。太医院院正温恭一只手托着碗银耳羹,一只手伸出食指沾了一下这就要往嘴里送。关键时刻,就听大殿门口传来一声大喊,“停手……”众人往殿门口一齐看去,温恭的手停在了嘴边。妘璃极速跑过去,攥住了温恭的手腕,“你疯啦?什么都敢往嘴里送?”温恭回过神儿来,“妘神医,下官已经用银针试过了,应该没有毒。”“幽冥之毒用银针试不出来。”“幽冥之毒?”温恭一哆嗦,手中端着的那碗银耳羹差点儿没打翻在地。还好妘璃伸手扶住了,“温大人,还没确定,你别慌。”温恭把碗递给了妘璃,“有妘神医在,下官不慌,不慌……”他嘴上说着,手却往脑门儿擦去。妘璃再次出声制止,“温大人,你那只手刚刚碰过银耳羹,还是先去洗洗干净为好。”“对,下官先去洗洗。”温恭向皇上告了罪,而后急匆匆地往殿外走去。谢君恒气道,“朕就知道有问题,朕就知道……”谢璟默问,“父皇,发生了什么事儿?”谢君恒指着那名跪地的小太监,“御膳房的这个小太监呈上来一碗银耳羹,朕刚要用,就见他偷偷瞄着朕。朕见他眼生,就起了疑,还没等朕问话,他就哆嗦了。”卫敬贤一边给皇上顺着背,一边补充,“这也是个嘴硬的东西,都吓成这样了,愣是一个字都不往外说。”妘璃端着银耳羹走向那名小太监。“不说好办,让他把这碗银耳羹喝了。要是他喝了没事儿,皇上补偿他一万两银子。要是他喝了死了,这毒的来源也容易查。”“好,就按照妘丫头说的办。”谢君恒一拍龙案,“雷绎,把人按住了。”“是,皇上。”雷绎弯腰把人钳制住了,妘璃捏住小太监的嘴巴就要灌银耳羹。小太监嘴巴被捏着说不了话,从鼻腔里发出了“哼哼”声。妘璃手中的碗停在了他的嘴边,“想说了?”小太监使劲儿眨眼睛妘璃松了手,“说吧,这碗里是不是被下了幽冥之毒?”小太监知道自己活不了,“奴才说了实话,妘神医能不能不让奴才死在这毒上?”“你应该去求皇上。”小太监泪眼汪汪地看向谢君恒,“奴才求皇上了。”谢君恒松了口,“只要你说实话,朕应你就是。”“多谢皇上,多谢皇上……”妘璃催促,“快说……”小太监惊恐地看着那碗银耳羹,“这里面确实被下了幽冥之毒,主子刚炼制成功没多久,就得了那么一点儿。”“皇甫觅倒是什么都跟你们说。”“奴才也是听采买司的曹言财说的。”“采买司?”谢君恒怒了,“说,宫里还有几个同伙?”“没了,就剩奴才们两个了,其他的都被皇上处死了。”“璟默,给朕去查,把采买司和御膳房掀开了仔细查。”“是……”“妘丫头,你跟着一起去。”“是,皇上。”事关皇上入口的东西,妘璃不会怠慢,跟着谢璟默一起快步出了大殿。两人这一忙就忙到了半夜。结果跟那名小太监说的一样,只查出来一个曹言财。曹言财手中的幽冥之毒是出宫时户部员外郎倪安泰给他的。那时,倪安泰还没有被抓,而且,这人到现在也没有招供。妘璃也不得不佩服皇甫觅,“这位南诏先皇挺会收买人心的。”谢璟默庆幸,“还好幽冥之毒不好炼制,否则天下就乱了。”“要不是那个小太监惧怕幽冥之毒,恐怕也不会招供。”妘璃琢磨着要不要端着那碗银耳羹找这几名细作挨个儿试一遍。“璃儿,宫门下钥了,我给你找个地儿睡会儿。”妘璃问,“能去冷宫吗?”谢璟默说道,“也不是不行,不过要先去问过父皇的意思。”“都快子时了,会不会打扰到皇上。”“不会,父皇应该还在清心殿披折子。”谢璟默说完拉着妘璃去了清心殿。清心殿中的烛火依旧亮着。隐在暗中的影卫见是战王和妘神医就没有出来阻拦。二人直接进了大殿。卫敬贤轻声提醒,“皇上,战王和妘神医来了。”谢君恒撂下笔,抬起头来,捏了捏眉心,“都查出什么了?”“启禀父皇,儿臣和璃儿把采买司和御膳房都查遍了,除了那名小太监,就只有一个曹言财。”谢君恒相信老三的能力,再加上妘丫头,应该不会有问题,“你们暂且在宫里歇一宿,明日宫门开了再出去。”妘璃抢在谢璟默前面试探着开口,“皇上,臣女能去冷宫溜达溜达吗?”谢璟默扭头看向身旁的女子,其实这种事璃儿不用冲在前头的,父皇不会责备。不过,他的心很暖,有人挡在自己前面的感觉真好。谢君恒没有不高兴,只是略微思量了一会儿,“去可以,不该问的别问,有些事朕迟早会告诉你们的。”“那臣女就只给皇后娘娘把把脉。”谢君恒点头,“朕让雷绎带你们去。”“多谢皇上。”雷绎引着谢璟默和妘璃出了大殿往冷宫去了。谢君恒湿润了眼眶,“小卫子,你说等除夕宫宴结束,朕要不要把实情告诉老三?”“就怕到时会引起一场战事。”跟了皇上这么多年,卫敬贤是了解皇上的,皇上这是想做个了断。果然,谢君恒接下来说的话跟他想的一样,“朕忍了这么多年,也算是还了季家先祖的情分了。”这话,卫敬贤没有接,而是劝道,“皇上,太晚了,还是去睡会儿吧。”谢君恒扫了眼龙案上永远批不完的奏折,“也罢,等除了这些魑魅魍魉,朕就把皇位让出去,好好歇歇。”“那敢情好,到时奴才陪着皇上出去走走,瞧瞧咱大夏的好山好水。”“这主意好……”卫敬贤搀着皇上往寝殿去了。:()杀神转世,战王妃心冷手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