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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是真心想看他的箭术。

“你先射一箭。”

梧栖自己都没注意到他的声音柔了多少。

黎沅也没注意到，见梧栖答应了，两眼放光，举起怀里的另一副弓箭，拉开弓射出一箭，正想转头问梧栖“然后呢”，就听到身后传来一道箭射出的声音，似劈开长空，她顺着声音向上看去，梧栖射出的那只箭像长了眼睛一样，直奔着她的箭而去。

转瞬之间，梧栖的箭追上了黎沅的箭，只见那箭如一道利刃，生生地从尾部将黎沅的箭劈开，黎沅的箭被撕成两根废材，坠落而下。

黎沅看得眼睛都直了，过了许久才回过头情不自禁地赞道：“今夜臣妾算是开了眼界，皇上的箭术当世无出一二。”

这不是梧栖第一次听到别人夸他箭术好，夸得内容也很稀疏平常，作诗赋夸他的文人不甚其数，可是，感觉心底好像有什么东西丝丝缕缕地往外溢。

黎沅似乎感受到梧栖看着她的眼神比起之前来说柔了不少，她趁热打铁说道：“皇上可否教臣妾射箭？”

她一直想学射箭，只是赵安不喜欢她舞刀弄枪的样子，所以她进宫后最多只是跑跑马，射箭的次数不多，更别说找别人专门去学了。

“你学不了我的箭。”梧栖看了一眼黎沅白皙葱长的指尖，这样的手是学不会射箭的。

意料之中的拒绝，黎沅一点都不意外，梧栖要是答应了她才觉得见鬼了，翻身上马。

“驾！”

梧栖给她挑的果然是匹好马，虽然跟梧栖那匹白马不能比，但几圈跑下来，黎沅大汗淋漓，一舒这几日的郁气，心情舒朗了不少。

人一舒朗，话就密了。

黎沅跟在梧栖身后将马牵回马厩时，看到马厩外青白宫墙上两人拉长的影子，她突然想起了进宫第一年比她年长的姐姐给她讲的宫廷诡事。

黎沅瞬时起了逗弄的心思，月黑风高，适合讲鬼故事。

她故作神秘地问：“不知皇上可曾听说过在宫里，千万不能雷雨天一人出门？”

梧栖斜睨了黎沅一眼，那眼神似乎在说你看有人敢在朕面前胡言乱语的样子吗？

黎沅被梧栖这样一瞪，失去了讲述的兴致，便不再说话了。

两人沉默着往外走了几步，黎沅听到梧栖答：“不曾。”

黎沅怔了片刻，反应过来梧栖是在回答她刚才的提问。

好吧，既然梧栖他一个帝王都让步了，那她就大发慈悲讲给他听好了，看他这副神鬼都杀的样子，离了她，怕是以后都听不到这种宫廷离奇传闻了。

黎沅清了清嗓子，讲了起来，“臣妾也是刚进宫的时候听宫里年长的姐姐讲的，她告诫我们，雷雨天千万不能一个人出宫殿，因为……宫里……的这些宫墙不干净…………”

“她说这是她进宫时，一个老嬷嬷亲自告诉她的，故事的起因是一个妃子在雷雨天独自一人出了宫殿，第二日她昏睡在一道宫墙上，醒来后人却疯了，经常莫名其妙地自言自语，还会忽然摆出诡异的跳舞手势……没过几天，这人便离奇地失踪了……”

“后来，又有一个宫女也是如此，再后来又有一个妃子……直到有一天晚上，有几个胆大的宫女一起在雷雨天出了殿门，当她们经过一道宫墙时，突然发现宫墙上有四个跳舞的影子…………”

黎沅的声音戛然而止，这是讲诡异传闻必备的常识，讲到最惊恐之处时必须停下，这样才能最大程度地制造出诡异的气氛。

黎沅记得当时她听到那个姐姐讲到这里时，起了一身的寒毛。

而此时，黎沅不光是起了一层寒毛，而是周身的头皮都快炸了，因为她发现，原本还在马厩的梧栖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