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不是很不错!”
陆衷末端着酒杯从他身后缓缓走过来,“本来这也是我当初畅想的景象之一,只是横生了一些事故。”他把其中的一杯酒递给谢维铭,晃了晃酒杯。
谢维铭没接,看了一眼他来的方向:“东西呢?”
没看出什么,眼神回来停滞在陆衷末身上,他只想把眼前的人头给拧下来。
陆衷末喝了一口,自顾自回答:“只可惜了,得移交给下一代了,我们怕是拼不动了。”然后才对着谢维铭挑眉。
谢维铭接过酒杯,重重倒磕在旁边的巨大落地窗上,声音清脆,只剩个高脚杯的杯柱,他没有丝毫迟疑,绝不手软刺向陆衷末的脖子,“是你杀了她吗?”
他太想知道起因经过结果,忍了一路,什么找证据,什么为了真相,什么都特么死一边去。
他的信仰跟着顾笙然一起死掉了,怎么疯狂怎么来,他还要怎么活,在此之前,其他事情都在不重要了,除了临走时谢树的那句话还在拽着他。
以及这么多年的追寻,他们忍到现在,就是为了套出幕后的人,不然早就把他抓了,再等下去再坚持一下……
可是瞬息万变意外之后,等个屁,坚持个鬼……这一切都随着顾笙然的意外,在他的脑海里变成了一个固定结局——他不想活了,他只想把陆衷末千刀万剐。
“她是怎么死的?”
“东西呢?”
陆衷末没有慌张,垂敛眼眸看了一眼他手上的碎玻璃,举起双手,做投降状:“别急嘛!不在这里!”
都在探寻对方的底线,谢维铭的玻璃近了一寸,血渗出来。
陆衷末淡笑着,饶有兴致地看他气急败坏,虽然被扼住了咽喉,但到底是谁在威胁谁,就不得而知了。
对峙半息,谢维铭放了手,推开他,目光如炬盯着他,等着下文。
陆衷末拍拍身子,不急不缓地喝完最后一口酒,转身带路。
直行穿过一栋建筑的中庭,绿荫如毯,远离城区的光污染,星辰闪露出一点点的光辉,到第二栋名宿,入室的天井是一颗火红的红枫,冷白光线打在上面,叶片妖艳梦幻迷漫。
拉开挨着天井边一块平平无奇的地面木板,陆衷末半蹲着邀请他,“来啊!”
谢维铭看他的高逼格烂调子深沉了一路,一忍再忍走过去站到天井的旁边,留意到了红枫,低头看了一眼眼前的地下室入口,狭窄木质台阶向下延伸,可以看到尽头的入口铁门,有一抹暖色的橘光照亮。
他望向陆衷末,随即伸手摘了一片枫叶捏在手心,一步一步游刃有余地缓缓走下去。
陆衷末摇着手中的钥匙,“唯一的一把,这门很重,没有人合力拉不上。”随即他把钥匙往外抛。
看见钥匙落在入口台阶上,谢维铭回神过来,像是投入最后一场战争。
他没有直接进到地下室,只是站在门口一直打量,刚刚的天井一直延伸到这一层,边上陈列着一套桌椅书架,上乘的黄花梨木,除此之外,整个房间空无一物。
“这个地方魏皎呆过,呆过三天,然后我才把她转移,她以为她一直都在南城,其实不是,同样的光线感会让她产生误判。你知道吗?其实我们是真的可以做伙伴的,我在你们调查我之前就默认了,提前找到了江魏……”
陆衷末像是陈述罪行一样,对谢维铭讲故事一样的娓娓道来,不慌不忙,他递给谢维铭烟盒,见谢维铭不接,直接丢在了桌子上,然后按下打火机,含糊不清地说:“只不过,你知道我每次都是怎么样脱身的吗?”
谢维铭听到自己想要的答案,但是不动声色看着他,更不想回答他。
“你们有线人,难道我就没有吗?一直有……”
谢维铭失去耐心,打断他:“是谁?”
陆衷末哈哈大笑,“我是傻子吗?为什么要告诉你!除非……”
他故作深沉终见端倪,他还是没死透想谈判的心。
谢维铭走进门,推开桌上的烟盒,撑在桌上直视他:“只要你能提供有用的,应该可以争取缓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