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是恩客吗?」
「我们亲过抱过,肌肤相贴,裴大人因此待我不同,屡次施恩相救。」
「姜回!」裴元俭面色怒气隐忍。
可姜回却还在继续:「作为回报,方才这个消息也足够了。」
「往后,我们只当素不相识,裴大人自然不需要告诉我任何事。」
姜回语气平静,话却尖锐,好似要把多日来的愤怒加倍奉还,变成刺将他也刺穿。
双目相对,裴元俭终是道:「七岁那年,我被送出了裴家,车夫将我一个人留在马车,却遇上了山匪,我花了十日逃走,险些被抓回去时被义父所救。他是一户人家养马的仆夫,明家的庄子与马场相邻,一次偶然,明侯爷收了我为徒。」
「后来,明家被猜忌,逐出京城,留明昭在皇帝身边,明为抚养实为质子。」
「武将为君猜忌,为了护住明昭,我参加了科举,殿试那年,出了意外。」
「等我回去时,发现义父已为人所杀。」
三言两语,概括了他的这些年。
七岁,已经是知事的年纪,而裴元俭又如此聪颖,怎么会找不回裴家,想到裴夫人的态度,姜回心里隐隐有一个猜测。
一个荒谬却也不稀奇的猜测。
裴家是故意放任。
人人皆道,父母之爱子,拳拳之情深。却不知,父母若不爱,为了利益二字,便恨不得将你身体里的每一滴血都榨干。
姜家如此,而裴家,
也会因别的原由而如斯冷漠。
「杀他的人是谁?」
一个马夫,怎么会有本事招惹杀身之祸,更何况,怎么会这么巧?
偏偏是在裴元俭在金銮殿上被揭破由他收养之后。
裴元俭讽刺道:「裴征。」
「裴氏嫡子却被马夫收养,辱了裴家门楣。过去他视而不见,可被人揭穿后,却容不得有这样一个人存在。」
「既然如此,为什么不杀了他?」
「姜回。有些事,不是想就能做的。」裴元俭嗓音很沉,「我曾告诉你,不要小看皇帝。」
「我是他手中的一把刀。而这刀却必须握在他手中。只要他一天在位,便不会容许我擅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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